彭長宜知道再說什麼都晚了,與其給榮曼後悔藥,還不如安慰她幾句來得實在,想到這裡,他緩和了語氣,說道:「我太激動了,這不能全怪你,我有責任,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這個公司,想當初,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把這個項目引進來,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公關,最後落了這麼一個結局……我不知道這是你榮曼的悲哀還是我這個市委書記的悲哀……」
榮曼低泣起來。
彭長宜又說:「主要責任在我,另外,如果你還想繼續搞,這樣吧,你去閬諸找江帆,去他那裡干吧。」
「謝謝彭書記,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干,等他把錢給清我再說吧。」
「對了,你那廠子賣了嗎?」
「沒有,哥嫂不讓賣,他們說都賣了將來吃什麼?廠子在南城,公交公司在東城,這樣互不影響,暫時就先交給他們打理著,我不準備管這塊了。」
「你告訴我,這個公司真的是俞大拆買了嗎?」
「這件事我也懷疑,有一次我買通了他內部一個人,得知朱國慶的姘頭在裡面攪合,我感覺這裡面有她的股份,她應該占一小股,大部分還是俞大拆的。」
姚靜占股份,說白了就是朱國慶占股份,姚靜能有多少錢?
彭長宜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嗯,那好吧,我看也只能這樣了,我可能真的為你做不了什麼了,你可能也不需要我做什麼了。」
說到這裡,彭長宜就掛了電話,連一聲再見都沒說。
榮曼一愣,知道彭長宜對這個結果不滿意,而且明顯露出了失望,不知是對自己的失望,還是對發生這件事本身的失望。但是不這樣又能怎樣?彭長宜拒自己於千里之外,這事發生後,想找個人商量商量都沒有,他不是關機,就是不回電話,許多正常的該向他這個最初的項目引進人請示的工作,她都無法跟他請示,只好跟市長或者是副市長請示,這能怪自己嗎?
想到這裡,榮曼嘆了口氣,給彭長宜發了個信息:對不起,是我自己把事情搞亂了,不然,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彭長宜收到這條信息後,沒有給她回,而是刪掉了這條信息。
他很生氣,也感到很鬱悶,就像他剛才跟榮曼說的那樣,這是欺負人。但還不能一味地指責榮曼,主要責任在自己身上,讓俞大拆這個混蛋再次得了逞。
彭長宜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鎮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這才感到心裡痛快了一點。他坐了下來,就給呂華打了電話。
呂華很快就接通了,說道:「彭書記,有事嗎?」
「嗯,老呂,看看盧書記在家不,如果你們沒事到我這裡來一趟。」
呂華本來想一會跟妻子去老人家裡看看,聽彭長宜這麼說,他感覺彭長宜找他們倆肯定有事,就說道:「好的,我馬上跟他聯繫。」
過了一會,呂華打來電話,說道:「盧書記在大街上正在買馬桶蓋,他馬上就到您那裡,我也馬上出發。」
「好的。我馬上跟警衛打招呼。」
彭長宜說完,就給門口的哨兵打了電話,告訴他們一會有兩個人找他,一個叫盧輝,一個叫呂華,到時放行。
負責值勤的哨兵滿口答應了。
果然,十多分鐘後,傳來了敲門聲,盧輝穿著一身短打站在門外,彭長宜笑了,說道:「夠休閒的。」
盧輝說:「你不是也挺休閒的嗎?」
彭長宜笑笑,說道:「是啊,太熱了,馬桶蓋買了嗎?」
盧輝說:「正在挑,老呂打電話說你找我們有事,我撂下馬桶蓋就趕來了。」
「呵呵,怎不等買好再來,又不是著急的事。」
盧輝說:「自從你去黨校學習,這麼長時間,你都沒單獨召見誰,這冷不丁一說有事,我就趕緊來了。」
彭長宜說:「既然我把工作交接給了別人,沒有特殊情況,日常工作就不再過問了,這樣,別人也能放開手腳。」
盧輝注意到,彭長宜說的是「別人」而不是「國慶市長」,或者「老朱」,那麼,此次談話肯定和朱國慶有關。
又過了五六分鐘,呂華進來了。同樣,也是一身家居的短打裝扮。
彭長宜給他們倆一人拿了一瓶冰鎮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