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桐舉著手機,看得眼睛都直了,這顯然是一對夫妻!最奪她眼目的當然是那個男人,熟悉的背影,篤定的步伐,這個人就是她不曾真正放下過的彭長宜,她心目中的「英雄」。 那個女的呢?不用說,顯然是他的妻子,從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那種距離看出,他們是恩愛的一對。
葉桐看呆了,儘管她這個位置看不清舒晴的五官,但是舒晴的側影和彭長宜時不時歪向她的頭顱就不難看出,他們之間的談話一定是非常有趣,輕鬆,因為她看見彭長宜仰頭大笑。
「喂,喂,小桐,你在聽嗎?」手機里,傳來那個男人不安的聲音。
葉桐的目光依然在那對身影上,她對著電話漫不經心的說道:「哦,老黎,我現在不方便了,改日再聊。」她沒等對方說話就掛了電話。
葉桐所在的位置是賓館西樓靠窗的陽台,從她這個位置上看,正好彭長宜和舒晴吃完飯從前棟里出來,他們走得一點都不急,顯然是散步的節奏。
儘管離彭長宜他們有點遠,葉桐看不太清舒晴的臉,但是,她漸漸感到這個女人有些熟悉,她聚精會神在腦海里搜索著這個似曾相識的身影,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但她不敢肯定是不是她。
葉桐很想看看那個女人的正臉,但似乎總是被彭長宜擋住一半,看他們一邊說著和一邊向後排一棟大樓走去,如果葉桐沒猜錯的話,那裡應該是彭長宜的宿舍。
葉桐把目光投向北面的那棟大樓,果然,在北樓的停車場,葉桐遠遠就看見了彭長宜那輛標誌性的老爺車——白色的桑塔納旅行車。看來她猜對了,彭長宜住的確住在這裡。
不知為什麼,葉桐忽然有了一種惡作劇的念頭,她拿起電話,就撥了彭長宜的號碼,然後按了發送鍵,她想看看彭長宜敢不敢當著妻子的面接她的電話。
此時,她就看見彭長宜停住了腳步,從兜里掏出了手機,看了看,他那懷孕的妻子就站在他的旁邊看著他,很快,話筒里就傳來彭長宜的聲音:「喂,你好。」
不知為什麼,葉桐沒有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彭長宜又「餵」了兩聲,然後看了看手機,收線,將手機放回口袋裡,繼續和妻子向北面走去。
這個電話似乎沒有對他們的漫步產生什麼影響,他們仍然邊走邊說著什麼。
葉桐的心莫名其妙地跳了起來,她不知道彭長宜該怎麼跟妻子解釋這個電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彭長宜並不避諱當著他妻子的面接別的女人的電話,這也說明了他是一個磊落的男人。
葉桐就是喜歡、欣賞彭長宜這一點,磊落,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像個男人那樣,她那個黑人丈夫,最初是因為幽默風趣征服了她,但是隨著共同生活、共同創業,葉桐漸漸發現他一些不磊落的行為,比如對待生意夥伴,比如對待幫助過他們的人,還比如他迅速學會了國內商人的一些陋習,不了解的人認為他們離婚是因為文化衝突,其實真的不是,葉桐說,如果他讓她死心塌地,哪怕自己隨了他的宗教信仰都行,只要是這個男人讓她甘心情願,讓她五體投地就行。但是很可惜,他沒有。
葉桐在心裡一直對男人有個英雄情結,可以說,兩個男人改變了她,第一個是他的初戀,在遇到彭長宜之前,她認為這是她唯一的一份感情,是她無法割捨的,後來她接觸到了彭長宜,後來知道跟彭長宜不可能有結果後,她選擇了出國,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忘不掉初戀,就連父母也是這樣認為的,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是為了躲避沒有結果的感情,不想被彭長宜看輕了自己,也是因為自己已經受過一次傷害了,她不想讓自己陷得太深,但是,她認為自己陷得不深的時候,已經陷很深了,只有她出去後才體會到這一點。
只是,鬼使神差,她和彭長宜相會在那個邀商會上。當她一眼看見門口上寫著閬諸市市長和副市長的名字時,她的心跳了好大一會,迴避,當然不是葉桐的性格,況且她是帶著任務回國的。她努力告誡自己,工作就是工作,無論自己有多麼喜歡這個男人,都不可再次表露出來。但是率性的她,還是勇敢地寫了個紙條,趁彭長宜跟他握手的時候塞給了他,說是為了和他敘舊也好,說是為了項目也好,她只想和他坐坐,她感到自己還是會和這個男人有交集,事實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