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感覺走進了困境。強拆不行,從老巴身上也挑不出毛病,而且工期越來越緊張,任小亮自從被市委宣布主持全面工作以來,他就把拆遷這塊工作全部推給了彭長宜,按劉忠的話說整天在搞公關,想轉正。
今天,他決定最後一次去做老巴的工作,如果還是做不通,明天就強拆,不能因為他一戶就影響了整個改造步伐。
還沒等他去找老巴呢,政府辦的曹南親自給北城打來電話,說是老巴哥三個糾結了二十多人,又跑到政府門口情願去了,說如果不答應他們的條件,他就去跳萬馬河,讓北城速速去接人。
王學成還說:「曹主任說樊書記又發火了,說北城的事還辦的下去不,如果辦不下去就說話,市委換能辦的人來辦。」
彭長宜很反感他這樣傳達樊書記的指示,就問道:「聯繫到了任主任了嗎?」
王學成說:「聯繫到了,他正在農行跟行長協調棉紡廠資金的事,馬上就趕到市委,要彭書記先去接人。」
彭長宜火了,是對老巴的火,是對任小亮的火,還有眼前的王學成。他騰的站起來,蟄伏在骨子裡的倔強冒出了頭。馬上把劉忠和田沖叫來,安排一番後帶著他們就直奔市委市政府而來。彭長宜讓孫其把摩托車停在路邊,他氣勢洶洶的來到請願的人群中,就見有的人打著橫幅,上面寫著「我要吃飯,我要活命。」再看老巴,穿著短褲、拖鞋,上身的白背心前後都用墨水寫著兩個字「跳河。」,頭上還扎了一條布袋,上面寫著「活不下去了。」
彭長宜一看,怒火中燒,幾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就那他頭上的布條扯了下來,說道:「姓巴的,怎麼都不行是吧?你除去要錢就是跳河是吧?好,今天姓彭的奉陪,我陪你去跳。」
巴家的另外兩個兄弟這時圍了過來,其中一個挑釁說道:「怎麼著,想打人啊?」
彭長宜衝著他們一聲大喝,說道:「滾開!」
那兩個弟兄居然被彭長宜的怒喝嚇的原地不動了。
彭長宜指著市委市政府的大樓對老巴說道:「你看見了不,今天這事解決不了,我們這些人……」他回手指了指身後劉忠等人,說道「就要被市委辦了,告訴你,在市委辦我之前,我先他媽的辦了你!你活不下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走!」說著伸手就去拽老巴。
老巴起初根本就不聽彭長宜那一套,直到他聞見彭長宜滿身的酒氣,兩眼通紅,眼珠子瞪的溜圓,甚至有火要竄出來。他就不以為然地說道:「少來這套,不答應條件我哪兒不去。」
「我今天說話落地砸坑,除去那些公布的補償外,多一分都不會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老巴一聽,撲通就坐到的地上,嚎啕大哭,大聲說道:「沒有王法了,活不下去了,我不活了……」說著,就跪在地上咣咣的在水泥地上磕頭,腦門很快就沁出了血。
彭長宜的肺都氣炸了,如果不是在意自己的身份,他早就罵出「刁民」二字了。就見他紅著眼,一把提拉起老巴,連拖帶拽的把他摁到了摩托車的挎斗里,不等老巴反應過來,一腳油門摩托車就飛了出去,直奔國道衝去。
等老巴反應過來後,他大聲喊著「姓彭的,你敢綁架老子,你他媽的還是共產黨嗎?不停車我就跳車。」說著就要站起來跳車。
「跳,你他媽的不跳就不是爹生娘養的!我今天就是要跟你一塊死,你不活了我他媽的也不活了,不就是死嗎!」一邊大聲喊叫一邊加大了油門,照著一輛大貨車迎頭開去……
老巴眼看著就要跟大貨車撞在一起了,他「媽呀」叫了一聲,立刻癱在車座上,下意識的抱住了腦袋……
立刻,路上一片混亂,汽車喇叭聲、緊急制動聲同時響起,十分刺耳……
等老巴恢復過意識後,已經到了萬馬橋的最高處。
彭長宜熄了火,跳下車,一把就把老巴扯了下來,彭長宜這時看見老巴的褲襠濕了,他不由的在心裡冷笑了一下,就拖著他來到大橋的石欄杆旁邊,把他的上半身摁在欄杆上,說道:「跳,快點跳。今天誰不跳誰是孬種是王八蛋,不就是一條命,誰怕誰呀。」說著,他一把就扯下了自己的上衣,扔到了河裡,又過來扯老巴的上衣。老巴眼睜睜的看著彭長宜的衣服很快就被奔涌著的洪水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