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頓了頓,接著又說:「就像咱們的關大人一樣,突擊審計,你審吧,隨便審,他根本不用私下安排什麼處理什麼,結果怎麼樣?最後誰丟人了?還是算計人的人丟人了吧。 為什麼有的人不惜一切手段也要保住這個職位,是因為他太需要這個職位了,說白了就是太需要這個職位所帶來的實惠了,所以就成了官奴,我說的是部分現象。顯然咱們關大人不是這樣的,他對自己有一份自信,對自己也有一份尊重,雙料研究生,憑他的為人他的能力,到那個領域也不會錯的。所以他敢辭官而別人不敢,當然路橋也是好樣的。但是廳級幹部又是政府一把手辭官的確很少見,最起碼是在北方,南方也很少有這樣的先列,深圳去年辭官的還是個副市長,被媒體吵得天翻地覆的。所以它引發了人們更多的思考和震驚,有些思考都是深層次的,甚至是帶著批評性質的思考,深到我們黨的用人體制問題,這恐怕也是那麼多記者圍追堵截他的真正原因。」
趙剛今天表現的不在是內斂和深沉,而是滔滔不絕,甚至很少顧忌。他接著說道:「當然了也有人說他政治不成熟,受不得委屈。其實,他都做好受委屈的準備了,平調霞島當市長,還怎麼著?是老闆幾句不公正的話甚至是羞辱惹惱了他。要說受委屈和顧全大局,我覺得他做的無可挑剔。跟岳筱的合作,尤其是雹災,在政府不出一分錢的情況下,順利度過難關,還怎麼著,擱著一般人能有這樣是胸懷和氣度嗎?還有明珠湖污染、溫泉城著火,這都說明了他有忍性,懂得輕重。為了工作,為了大局,他都能忍,但是對於羞辱、特別是惡意羞辱恐怕誰都不能忍了。」
丁海說道:「趙市長,我認識您這麼長時間以來,這是您公開談論政治篇幅最長的一次。」
「哈哈。」趙剛笑著說道:「你要是還在督城,我也不會當著你說這些的。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多,可能錦安大小官員每個人都在內心琢磨這件事,儘管不公開談論,但是他們辭官一事絕對是一次直接衝擊人內心的震盪。相信每個人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思索。今天我這話撂在這兒,像關昊這樣的幹部如果不被重新啟用的話,這將是我們黨用人制度的悲哀!」
趙剛認真地說道:「我毫不隱晦這個觀點,在人代會小組討論的時候,我就公開講過好幾次了,我就說了如果關昊不被重新啟用的話,這就是我們黨用人制度的悲哀!反正我也不怕劃線。本來這個市長就是白撿的,我也不怕審計,沒有多餘住房和存款,就是比別人多娶了一個媳婦。多生了一個孩子,那也是在符合國家計生政策的前提下生的,也不違法違規。當然,欲加之罪就是另一回事了。」
聽了趙剛的話,夏霽菡的心裡才對關昊辭職有了本質的認識。她的心裡平添了一份沉重和心痛。難以想像,他在尋她未果的前提下,又忍受著仕途上的炎涼,心裡該是怎麼的悽苦和悲壯!想到這裡,她也有了揪心般的疼痛。他是那麼的堅不可摧,是那麼的強大無比,在仕途上都無奈的選擇了放棄,從這一點上她就深深的後悔自己出走了那麼長的時間……
丁海還想聽趙剛說話,剛要開口,被劉梅制止住了,劉梅說道:「談論政治的話題那邊談去,我們只談生活。」
那邊的路橋也在袒露著心思。他坐在關昊的旁邊,說道:「儘管你們不問我,但我知道你們都想弄清我辭職的原因,其實我辭職和關市長有點關係但不大。我原來就想辭職,同學早就讓我加入他們的路橋設計公司,我本身也是學路橋設計的,我的名字就說明了我和路橋有先天的不解之源。我以前一直在利用業餘時間參與他們的設計工作,這樣說吧,早就有去意。在邵愚後期我就想辭職,後來聽說有可能關市長來,我聽說過關市長的為人,心想要麼就再看看。果真關市長來當錦安市長,剛一跟他配合,就被他具備的許多可貴品質所吸引,被他超前的、科學的工作思路所吸引,甚至被他舉手投足之中所散發出的個人魅力所吸引。」
關昊聽到這裡不由的笑了,路橋說道:「您別笑,是真的,您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魅力,但是我們知道,我們甚至研究過您的領帶顏色和文化底蘊的關係。這類話題很多,我們也知道很幼稚,但是我們私下很樂意談論。」
關昊換了個坐著的姿勢,說道:「我說我怎麼從天上摔下來了,原來是被你們捧的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