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老伴兒見他臉色難看、氣虛體弱的樣子,趕緊說道:「老關,你怎麼了?」
關正方不理他,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高大威武的身軀癱倒在了床上。
楊雪慌了,連忙要打急救電話,關正方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事,安靜一會就好了,你出去。」
楊雪虛掩上門,就出去了。
夏霽菡的那幾句話,反覆在他的耳邊想起,以至於幾年後他還記憶猶新。
難道他真的用手中的特權恃強凌弱了嗎?他剛正不阿一輩子,從沒做過欺負人的事,他有些戰慄。但是,為了兒子的前途,他怎麼想都沒有錯,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在給兒子掃清前進道路上的障礙。
也可能兒子會痛苦一段時間,但是男人最終還是以事業為重,很快他就會淡忘這件事甚至淡忘這個人的,畢竟事業是男人之本。
關正方躺在床上養神的時候,夏霽菡瞬間暈厥後,也慢慢的醒來。
她感動渾身無力,精神恍惚,過了好半天她的意識才慢慢聚攏起來,剛才在這屋裡發生的一切又真切的浮現在眼前。
一想到要和關昊分別,她就淚如滂沱,伏在沙發扶手上慟哭不已。也可能內心過於悲傷,她兩隻手的十指在往一起抽搐,關節有些疼痛,腦袋沉沉的,眼睛不敢睜開。
這時,房門被推開,剛才的那個護士進來了,護士嚇了一跳,說道:「對不起,您的先生在找您,剛才那個首長說不讓我告訴您先生,我就沒說您在這裡。」
她睜著紅腫的眼睛說道:「謝謝你,我也請求你別把我的狀況告訴我先生好嗎?」
護士點點頭。
「你回去吧,就說我沒事,馬上回去。」夏霽菡擦著眼淚說道。
「可是,您的眼睛……」護士善意的提醒道。
「就說進去了東西,是你給弄出來的。」夏霽菡說道。
護士沒有詢問為什麼,可能是住在這裡的特殊人物每天都有特殊故事上演吧,早就見怪不怪了。她點點頭出去了。
夏霽菡必須重整精神,強裝鎮靜,她不想讓他看出來,她也不能讓他看出來,怎奈,眼淚越擦越多,她控制不住自己,又伏在沙發上哭了一會兒,這才起身,掰著抽搐的十指,慢慢止住哭泣。不再慟哭了,她的十指也就停止了抽搐。
她來到走廊里的公共衛生間,洗了洗臉,只見眼睛紅腫,鼻頭也是紅的,這個樣子進去無論如何是騙不過他的。她不停的用冷水浸著眼睛,直到自己的雙手冷的幾乎沒了知覺,才向病房走去。
來到門口,想到裡面的人三個月後有可能天各一方,她靠在門框上,淚水又流了出來。她咬咬牙,擦乾了淚水,撫慰著自己的胸口,這才悄悄的推門而入。
關昊睜開眼,問她:「幹什麼去了?這麼久。我都睡了一大覺了,好像你失蹤了一個世紀。」
「呵呵。」她只能笑,不能說話,來到他旁邊,故意座的離他遠點的地方,倒了一杯水,使勁喝下一大杯,為的是平復自己的心情。
看著滴答的藥瓶,關昊說道:「護士說你眼睛進去東西了,怎麼搞的,都紅腫了。」
她笑笑,又喝了一杯水,心情平靜了許多。
「怎麼這麼長時間?」他仍然在問這個問題。
「去外面透氣了。」她不敢多說話,怕她聽出聲音的異樣。
「哦。難怪臉都凍紅了,過來,到被窩裡暖暖。」他向她伸出了長臂。
她的眼淚幾乎瞬間就要流出,低著頭,把手伸給了他。他握住她的手,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這麼涼,你發什麼神經,到外面透氣挨凍?」
她笑了一下,被他攬在身邊,雙手埋進他的被窩。關昊就把她冰涼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她一驚,趕緊抽出手,要知道他的胃還不好,是不能著涼的。
但是他用一隻手摁住了她的雙手,不讓她動彈。她只能高高的抬起手,儘量不使自己的涼手碰到他,要知道他剛剛好轉,無論如何不能刺激他的胃的。可是他用力的壓下她的手。用他的體溫溫暖著她。
她不再掙扎了,興許以後這樣的溫存就沒有了,她把自己的臉埋入雙臂之間,淚水又流了出來。她不知這樣溫存的時刻還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