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對著電話,剛說了一聲:「哈嘍,娜娜同志有事嗎……」話沒說完,就被娜娜「噓」了一聲。
就聽娜娜小聲地說道:「爸爸,媽媽在和姥姥吵架。」
彭長宜也壓低聲音說道:「是嗎?為什麼吵?」
正在這時,副市長柴長春推門進來了,彭長宜趕忙沖他擺手,讓他坐下,同時,他就拿著電話,起身進了裡面的屋子。
就聽娜娜仍然小聲說道:「姥姥下午來了,媽媽跟姥姥說了沒讓我去省里學英語的事,還跟姥姥罵了舒阿姨,結果媽媽就被姥姥罵了。」
彭長宜笑了,說:「姥姥為什麼罵媽媽?」
「姥姥說媽媽不該阻止我去學英語,她說……她說……唉,我也學不好,她們現在正在吵,我好像聽見媽媽哭了,爸爸,這樣,我拿著話筒出去,裝在兜里,你只管自己聽好了。」
彭長宜笑了,他全然忘記了外面的副市長柴長春,好奇心完全被女兒調動起來了,他小聲說:「好的,你千萬別讓媽媽發現了。」
娜娜小聲說:「好的,沒問題,但是你千萬不要說話,你一說話就露餡了,我就完蛋了。」
彭長宜笑了,說:「好,我保證不說話,你快點出去吧,注意把話筒隱蔽好。」
「我知道 。」
彭長宜知道,娜娜房間的電話是從客廳串過去的,而且是一個二哥大,無繩的,裝在娜娜的口袋裡,他完全能聽到沈芳母女的爭吵。
這時,就聽娜娜說:「爸爸,我弄好了,馬上要出去了,記住,你千萬別出聲。」
彭長宜壓低嗓音說:「好噠——」
這時,話筒里就傳來爭吵聲,由遠而近,由模糊到清晰。
「你們幹嘛都埋怨我,好像今天這樣的局面是我鬧的?都是我一個人的過錯!」
這是沈芳的聲音,她的嗓門很高大,聲音很高,彭長宜聽得清清楚楚。
「沒人埋怨你,你的毛病就是不讓人說話,就事論事,遇到什麼事說什麼事,你不要將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又抖落出來說。」
這是沈芳母親的聲音。
沈芳說道:「我又沒病,我才懶得抖落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是你們逼的我,欺負我,我現在才明白,我整個就是一個多餘的人,別人不拿我當回事也就罷了,我親媽都看不上我,也幫著他們擠兌我,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沈芳一邊說一邊哭。
沈母說道:「你呀,還不如娜娜明白,我是你媽,我能跟著別人一塊擠兌你、欺負你?你腦子進水了吧?」
「就是,就是,你就是跟他們一塊欺負我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親媽,親媽哪有不向著自己閨女的,倒向著那對狗男女!」
「你越來越放肆了,當著孩子的面怎麼能這樣胡說八道!他們不是狗男女,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一個是娜娜的親爹,一個是娜娜的後媽,你不能給孩子灌輸這些東西。」
「就是狗男女,結婚就結婚唄,幹嘛上我這臭顯擺來,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沈母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這樣理解問題,最終苦惱的是你自己,對於別人沒有任何影響。」
「我幹嘛苦惱,他愛結不結,我也不是沒結過,我什麼時候上他跟前顯擺去了?跟可恨的是那個狐狸精,不但給我買禮物羞辱我,還想把我閨女搶走,我說她之前幹嘛對娜娜那麼好,原來早就沒憋好屁!這倒好,剛一結婚就想把娜娜弄到省城跟她建立感情,什麼用心啊?這個騷女人,真是壞透了,比任何人都壞!」
沈母嚴厲地說道:「你再這樣胡罵亂罵的我真的走了,我懶得搭理你了!當著孩子的面,就不能保持一點大人的尊嚴?就這麼沒有風度!你讓孩子怎麼看你?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被風颳跑了?小芳,我今天警告你,你再這樣下去,你失去的不光是彭長宜,你還會失去娜娜!」
顯然,沈母的這話震驚住了沈芳,她愣了半天才說:「我怎麼失去娜娜?她是我生的,難道她還能拋棄我這個親媽跟一個後媽好去?」
沈母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沈芳顯然沒了主意,她結結巴巴地說道:「那您說說,我怎麼就有可能失去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