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毒藥我自然清楚得很,我只是想知道林書記的觀點。↙八↙八↙讀↙書,.※.o◇」唐少春又是一口下去,滿杯子的酒頓時去掉一半。
唐少春這是逼林小冬表態了。
林小冬不是牆頭草,更不是那種左右逢源的人,雖然苗一圃曾經要他做一個「奸人」,但是奸人也有原則,林小冬不想敷衍唐少春。到目前為止,雖然知道唐少春是徐雲錦的對手,不過林小冬並不在意這些,換句話說,他不是徐雲錦的打手,同時也不想被人利用成為爭權奪利的工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從工作出發。
所以林小冬一口將杯子裡剩下的酒幹了,酒順著喉嚨咽下去,燎得食管火辣辣的,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連著灌了幾大口水才好過了些。
「是酒我得喝,是毒藥我也得喝。」林小冬拍著胸口說出了這句話。
「我明白了。」林小冬是把自己當領導看的,這裡面沒有半分的私人情感在內。
林小冬將杯子向邊上移了移,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道:「唐縣長,很感謝你的酒和肉,也很感謝你與我分享你小時候的往事。其實有句話,不知道我當講不當講。」
唐少春道:「請直說。」
林小冬沉聲道:「唐縣長,我任職的經驗和資歷都不夠,組織部找我談話的時候,說希望我到新的工作崗位上,兢兢業業地開展工作。說一說我的感受吧,順河已經不能用落後來形容,一貧如洗這個詞完全是為順河的老百姓量身打造的。所以我覺得應該把精力都放到如何改變百姓生活方面。這些話聽起來很空,也像個笑話,卻是我的心裡話。順河給我的感覺很壓抑,這份壓抑從何而來,不得而知。人與人是不同的個體,理念、行為方式存在差異非常正常,有分歧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因此而讓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認為這是失職的體現。我是政法委書記,順河縣的發展與我有關係,但是並沒有直接關係,縣委、縣政府的一把手才是最直接的負責人。我現在能做的就是保持政法委以及政法委所分管的部門、單位的黨性和純潔性,為發展這部機器保養好這顆螺絲釘。」
「恕我直言,唐縣長。順河縣公安局幾乎全軍覆沒,是我所想不到的。案子仍然在調查,裡面涉及到的各種黑暗聞所未聞,形成這樣的局面的原因到底在哪裡,這是我所一直深思的。想聽聽我的答案嗎?」
唐少春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此時仍然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林小冬道:「公安系統不是獨立王國,有一句老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陽光每天的日照時間也是有限的,有光明就有黑暗,黑暗之所以會存在,也只不過是因為陽光沒有照到而已,所以順河縣公安局被連根拔起,也就是必然了。唐縣長,你覺得呢?」
唐少春扯了扯嘴角,林小冬的意思太明顯了,公安局只不過是一個縮影,他指的至少是眼下的順河,順河的問題絕不僅僅表現在公安系統,而沒有大白於天下,也只是因為陽光還沒有照過來。
忽然之間,唐少春的心情有點沉重。發展的道理他又何嘗不明白,與徐雲錦之間的是是非非也同樣非他所願,從根源上來說,他與徐雲錦之間沒有任何的過節,他也沒有因為徐雲錦是一把手而感到不服氣,而造成這一局面的最原始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徐雲錦的一些動作妨礙到了他的利益。
天下之爭,皆因利益。小到街坊鄰居,大到世界各國,概莫能外。
唐少春走的時候,神情微微有些落寞,他已經知道,林小冬跟他不是一路人,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跟他走在一條船上的。在回去的路上,他在咀嚼著林小冬的話的同時,也在想著該如何應對眼下的局面。
林小冬今晚喝了兩種酒,讓他的頭很暈,而這種暈也讓他的思維變得很活躍。向唐少春坦誠自己的真實情感和狀態,這本不是他的初衷,直覺告訴他,唐少春不想跟徐雲錦作對,說他是來試探也好,拉攏也罷,甚至是想借自己的嘴向徐雲錦傳遞什麼信息。
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態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想,也讓原本暗流涌動的局面變得公開化,驟然緊張起來。
經過那一晚的對話,唐少春和徐雲錦之間的矛盾似乎調和了一些,這一點從一次書記碰頭會上有所體現。
307.暗藏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