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哭,那是謝樂捅了長民,血濺到他身上的。你這個做娘的是怎麼教的娃。」
村正也罵道「慈母多敗兒啊!昨兒個你巧舌如簧,搬出死去的三堂弟來推阻對腳印,現如今你還有何話說?我的老臉也被丟光了!家裡怎麼就出了這麼個敗類。昨兒個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心裡還在自喜吧,殊不知自己腦上門早刻上了賊字。不知羞的腌臢貨,無知的東西。」
謝花昨天見趙氏一再阻擋謝樂對腳印,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於是她心生一計,讓王氏量了謝樂的腳印連夜趕鞋。她猜測謝樂晚上可能會來滅腳印,於是謝廣賦尋了謝長民兩人貓在後院的暗處,待謝樂真的前來正好抓了個現行,只是沒料到謝樂會帶刀前來,讓謝長民意外受了傷。其實鞋子是可以不必做的,只是想著做戲就做全,也就沒提醒王氏。其實就算謝樂穿上鞋對上腳印也可以完全抵死不認帳,畢竟沒有規定不能有同樣腳長的人。謝樂做賊心虛,自投羅網了。
趙氏面如死灰,向隅而泣。
謝花用乾淨的布給謝長民擦洗了傷口,又給他抹上了藥膏子,纏上布條。
村正見趙氏只是哭也不悔過,不禁在心裡大罵蠢貨「三堂弟尚在時,你家的光景是極好的,他走後家底也是極厚的,如今怎就幹了偷東西的行當,你到是說說!難不成全讓你敗光了?」
趙氏突然用頭撞起牆來,叫著「讓我死了吧,我死了,你們別為難我的娃了,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教好娃。」
王氏和村正娘子兩連忙架住她。王氏道「你要尋死的話回自家去,在我家尋死是想連累我家麼?」
村正娘子打了她一下「你死了你解脫了,那你兩個娃咋辦,自私的東西,現如今了還不知道悔過求情,你腦子是讓屎給糊住了麼?」
趙氏得了村正娘子的提示,彎腰跪在王氏的前面,求著「我家謝樂還小,求你們就放過他,別把事情說出來,也別送他去見官,他還要做人,還要娶妻生子,要是背個偷盜的罪名,他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求你們了,我給你們磕頭,我給你們做牛做馬我也願意,只求你們放過娃。」
王氏退到一旁,「昨兒你們要承認認了錯把錢退回來,這事也就算了,現在你們長民的手都讓刺傷了,這事哪能說算就算的。」
趙氏又跪著挪到村正面前「大堂哥,你可得救救謝樂,這是你親侄兒啊,他爹就這麼一條血脈。」
村正唉聲連連,「謝四弟,這話我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只是我三堂弟遭了橫禍,家裡只有這麼一個獨根了。你看能不能給我個面子,把這事給圓了,偷去的錢讓他們退來,長民的藥錢也讓他們出,你們看意下如何?」
謝樂突然出聲嗆道「我家沒錢還,大堂伯你也不用替我求情了,該殺該剮你們隨便。」
村正氣得吹鬍子瞪眼,一腳踹到謝樂身上,「前兒晚上才偷的銀子,今兒就說沒了,你花去哪裡了?」
謝樂悶哼了一聲,仍是倔強不已的昂著頭也不回答村正的話。村正又問趙氏銀子哪裡去了,趙氏吱吱唔唔的不說去向。
謝花理解為這大概就是少年叛逆期的血氣方剛吧,或許也是一種叫骨氣的東西在作崇,只是真要有骨氣又怎麼會幹出這種事?偷竊其實也不算多大罪,但是用迷香這種下三爛的招就為免太過陰損了。如果謝家一定要追究此事,那麼這個少年輩子都會刻上偷盜的烙印,毀的那絕對是一輩子,可如若就此放過,他若不歸正路,以後繼續偷竊,乃至干出殺人的事,那豈不是為禍更多的人,謝花說不清自己此時是希望放了他還是要予以懲處,不過這事也輪不到她置喙。
吳氏揚聲道「這眼下又插紅薯秧了,又要除豆地花生的草了,家裡的菜也要打理,忙不完的事,長民這下傷了,我帶著三個娃沒日沒夜的干也不定能整得過來,害人的豆子鬼。四爺你就是想做個好心人,人家還不領情呢,他這又偷東西又傷人的還用迷香那種毒霧害人,乾脆送官算了,還有賞銀哩。」
趙氏又亂了,跪到謝長民和吳氏面前又是哭又是哀求的。
最後村正道「廣賦,長民,這銀子和藥錢我給他們出了,也算是替我那早逝的三堂弟盡了一份力了。還望你們能給這娃一個改過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