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紀念會現場之後,由季光熙駕車,載著沈又均和蘇一堯徑直去了西郊墓地,李響則留在別墅里沒有一起跟出來。
一路上車廂里的氣氛都有些沉默,沈又均神情嚴肅,坐在他身邊的蘇一堯都能感覺到他的緊繃,他抬起一隻手握住了沈又均放在膝蓋上的手,默默的注視著他的側臉。
沈又均神情冷硬的望著窗外,似乎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天際的哪個角落去了,直到手被溫熱帶著安撫力度的握住,他才略略回神看向身邊的蘇一堯。
「沒關係,還有我在。」蘇一堯說著,輕輕往沈又均身上靠了靠。
沈又均動了動手指在蘇一堯配合著鬆開他之後,又重新握住他,兩個人十指交纏,氣氛漸漸變得溫馨起來。
沈又均沉默了一會,突然道:「把《九劍臨淵》推了吧,我們回雲城去。」
季光熙在後車鏡中瞥了他一眼,隨後便收回了視線,他知道沈又均在顧忌著什麼,畢竟那天申越澤到公寓去,可是很明顯的表現出了對蘇一堯的好奇。
蘇一堯略微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沈又均的,他能感覺到沈又均心底的不安,「是申越澤剛才在外面和你說什麼了嗎?」
「他說我應該像他一樣,靈魂只應該忠誠於蘇涼一個人。」沈又均微微繃緊了下頜,這讓他的表情更加冷硬了起來,「我怕他會對你不利。」
不論是申越澤稱呼蘇一堯為小寵物,還是說那些話的時候,都讓沈又均覺得他危險極了,這些危險是針對蘇一堯的,就像申越澤身邊曾經的那個簡樂,就那樣一聲不響的消失了。
傻瓜,你的靈魂當然是一直忠於我的......蘇一堯垂下頭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露出了一個帶著滿足的笑容,「好吧,我們回雲城。」
申越澤和沈又均,一個是曾經蘇涼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一個是現在蘇一堯生命中的重要存在,而他選擇了現在,可無論如何蘇一堯都是不希望看見他們兩個之間產生摩擦的,尤其這個摩擦的根源還是他。
所以,這一次蘇一堯選擇退讓,或許是因為他對申越澤,心中尚存有一絲愧疚吧,他自私的選擇作為蘇一堯活下去,拋棄過往,就勢必要將申越澤留在失去蘇涼的痛苦中,不可自拔。
「我回去和大叔說吧,讓他幫忙儘快處理九劍劇組那邊的事情,然後,你想什麼時候回去,我們就什麼時候回去好不好。」蘇一堯淺淺一笑,搖了搖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輕聲道:「現在,我們一起去和『蘇涼『好好告個別吧。」
沈又均握緊了手,垂眸看著蘇一堯,墨色的瞳孔里全是默默溫情,「好。」
季光熙彎起嘴角,難得沒有笑容奸詐,算了,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不是嘛?
黑色的保姆車慢慢停在西郊墓園的入口處,將沈又均和蘇一堯放下後,季光熙降下車窗看著兩個人表示:「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上去了。」
「嗯。」
沈又均和蘇一堯一起進了西郊墓園,守墓人為他們指明了方向,「就在那邊的小山丘上,聽說是個挺有名氣的明星來著,可惜一年到頭也沒幾個人來看他,倒是有一個頭髮花白的小青年常來。」
是申越澤……
「謝謝。」蘇一堯道謝過後,就去看身邊的沈又均,男人此時有些發愣,視線早就飄到那邊的山丘上去了。
蘇一堯往前走了兩步,沈又均還是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絲毫沒有跟上來的意思,他只好問道:「沈又均,你怎麼了?」
「我只是從未想過,我和他會是用這樣的方式見面......」
沈又均望著不遠處的小山包,有些出神,他能感覺到心臟不同於往常的跳動速度,他的心竟然還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鼓譟,想要忘記蘇涼的決心,這一刻仍然在動搖。
似乎這一刻被證實的,反而是,蘇涼早已成了他心中不能被割捨的存在,這讓沈又均抬起手抓住了胸前的衣物,他到底該怎麼樣……才能真正的放下。
「……我們,走吧。」沈又均終於動了,他抬起腿跟上了蘇一堯,兩個人沿著青石板構成的台階,一階一階慢慢的往上走,山丘不高,很虧就能看到黑色墓碑的一角。
真正看到自己的墓時候,蘇一堯不禁有些微微的發愣,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