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小溪對岸草地上,開滿或黃或紫的忘憂草,山風吹過,忘憂草在風中搖曳。
迎風而立的乘風,身上凝結出一種冰冷的氣息,讓這如春色般的溪岸,平添了些許寒意,像早春初寒滲入骨髓的那般冰涼。
風厲上次在藏書閣見過乘風一面,羅師弟的哥哥天生沒有靈脈,不能修煉,不過舉手投足間卻隱藏著一種強者的氣息,給人一種淡淡的疏離感,高不可攀。
他神態冰冷,臉色陰沉的看過來,更夾帶著讓人近乎窒息的威迫感。
風厲臉漲得通紅,他一個大男人牽著師弟的手,難免讓師弟的哥哥想多了,以為他是輕薄之人。
他友善的沖乘風笑笑,想解釋,又無法啟齒。
「師弟,我不打擾你們說體己話,我先走了。」
溪崖對面的男子回報給他的是一臉的不屑與冰冷,還有他肩頭那隻小白狐,伸出爪子不友好的示威。
風厲不自在的臉色藏著一絲羞澀,腳底抹油,轉眼消失在林木深處。
「你來了?」
葉青蘿溫情脈脈看向溪對岸的乘風,嬌柔軟語。
「嗯!」
乘風語氣冷冰,臉上更是堆滿寒霜,讓青蘿燦然的笑凝結在臉上。
「怎麼啦?」她委屈的小聲嘟嚨。
「別忘了你心中的誓願!」
乘風,翻轉手掌,一招袖內乾坤,手上多出一本古樸的書本。
那本書隔溪投擲過來,丟在葉青蘿腳下。
「好好修煉!」
他面色不善扔完書本,冷若冰霜的眼中浮出一絲一閃即逝的溫情,衣袂飄飄,帶著銀雪兒往山林內飄然縱去。
葉青蘿被他突然驚現,還一臉寒霜,弄得莫名其妙,剛剛他身上迸發出的那股氣勢壓迫下,她乖得像只小綿羊,他走後惱羞成怒的跺腳,暗自嘀咕,幹嗎要那麼凶?
凶什麼凶?
唉!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看來男人的心更深沉,那天在藏書谷,他對她多麼溫情,像是傾盡心內所有的思戀,不過幾天不見,翻臉不認人。
那天,他是不是把她當成了心心念念的蘺兒?
她心情失落,從草叢裡揀起那本書,隨手翻了翻,竟是一本木系修煉的功法,介紹得比無機子所教更為詳盡。
她兩眼放光,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這個冰決,心裡還是有她的嗎?
乘風隱藏在溪流上游一片樹林,看葉青蘿惱羞成怒的跺腳,嘴裡念念有詞,最後揀起那本書淺笑。
心情大好,沖肩上的小白狐問:「雪兒,你說她笑的時候多傻。」
「公子,你一定是又想喝蘺兒小姐的口水了!」
銀雪兒想起那天在藏書閣,公子和蘺兒小姐在樹下緊緊相擁,親得如痴如醉,朝他的主子翻了個白眼。
「雪兒,你越來越沒規矩了!」乘風冷冰冰的提醒。
公子發威好可怕,銀雪兒怯怯打了個寒顫。
「哦,公子,你既然捨不得她,為什麼還要凶她?」
「雪兒,你不懂。」
「本尊和她在人前以兄弟相稱,功成後,潛入鎮妖塔,一定會連累她吧?」
乘風嘆息一聲,失神望向溪岸邊的佳人倩影,語調平緩說:「她有紫玉靈鐲護身,又有她師兄護著,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雪兒,本尊要閉關兩個月,突破妖王境界,你和桃夭助我一臂之力,在藏書閣後山布下禁制,為我護法。」
「是,公子。」
青陵峰聽濤苑是一處單獨的院落,無機山主大弟子風厲的居所。
葉青蘿上山後,無機子為了以示對她的恩寵,讓風厲在聽濤苑整理出一間單獨的廂房,直到第一次入師考核,她在真陵峰修行其間,一直住在聽濤苑內。
她在溪岸邊呆了半晌,不明白乘風為什麼一反常態?
他對她這麼冷淡,一定是那天在藏書閣內,把他當成的黎國的那個什麼蘺兒?
他以前受傷時,在夢裡喚過的人,不是什麼蘺兒嗎?
手上捧著那本《木緣決》,又一時有些甜蜜,他終究還是在乎她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