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香凝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果然看上去氣色更好了,她扶了扶髮髻:「算你懂事,怎麼,你近日來是來求我帶你進宮的?」
春荷滿臉期盼地看著她:「可以嗎?」
褚香凝冷哼了一聲:「你想的美,宮裡那樣尊貴大氣的地方,豈是你這樣身份卑賤的人也能去的?」
春荷沒說什麼,只低垂著頭,褚香凝說了幾句話就準備出府了,春荷也就回了墨香院。
巧兒低聲問:「姐姐不是不打算進宮嗎?怎麼還求她帶姐姐進宮,平白的聽了這些訓話。」
春荷說:「不過是轉移她的注意力罷了,讓她以為我是來求她帶我進宮,才摘了花討好她,這樣,她就不會懷疑那被我做了手腳。」
巧兒高興地問:「姐姐是在那朵花兒上塗了藥粉?」
春荷點點頭:「藥粉就在花蕊上。」
她在春雅院裡待了好一會兒,想來褚香凝已經聞了好一會兒她身上香囊的味道,再加上這朵頭花要在她的頭上停留一整天,不怕她不起反應。
宮裡的品蟹宴早早地就開始準備,北川皇帝邀請了朝中的重臣帶著家眷來參加宮宴。
大臣和官眷們陸陸續續地進宮,見到彼此熟識的人後互相寒暄。
蘇嬌兒遠遠地瞧見了褚香凝,快步走了過去:「郡主今日也來赴宴,郡主看上去氣色真好。」
蘇嬌兒滿嘴的奉承,褚家勢力很大,蘇嬌兒很想攀附上褚家,若是能和褚香凝做了朋友那可就更好了。
蘇嬌兒奉承的方式就是瘋狂的踩低別人,拉高她想要討好的人。
蘇嬌兒很是自傲地說:「要我說啊,這庶女通房之類的就是拿不出手,看看這樣的大場合,只有各家的嫡女和正妻才能出席,春荷那個小賤人,是絕對沒有資格來參加這樣盛大的宮宴的。」
謝芷蘭路過幾人身邊,摳了摳耳朵:「哪裡來的蒼蠅蚊子,嗡嗡嗡的在耳邊亂叫,吵死了!」
這些說人東家長李家短的,在別人的背後亂嚼舌根子,嘰嘰喳喳的聽的她心煩。
蘇嬌兒氣的攥緊了拳頭,一張臉漲的通紅:「你說誰是蒼蠅蚊子?!」
謝芷蘭冷哼了一聲:「誰在嗡嗡亂叫,誰就是蒼蠅蚊子。」
蘇嬌兒抬手就要推搡謝芷蘭,可忽而眼角餘光看到了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她抬到了半空中的手,在謝芷蘭的肩膀處停了下來。
連方才滿是怒火和憤恨的眸子,也變的溫柔似水了起來。
謝芷蘭循著她的目光轉頭看了過去,好奇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蘇嬌兒露出這樣一副讓人倒胃口的模樣來。
一抬眼,謝芷蘭也看到了那面如冠玉,風度翩翩的男人,謝芷蘭扶著額頭,這人叫什麼來著,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正想著,她哥哥謝允之已經開口了:「錦城兄。」
啊,對了,白錦城!他叫白錦城!
謝芷蘭立刻就想起來了,有一回他和哥哥在府上下棋,哥哥臨時要接待一個忽然拜訪的從湖廣遠道而來的客人,就讓她去陪一陪白錦城這位客人。
她去了之後就和他下棋,連下了幾局,謝芷蘭都是沒下到五個子就輸了,所以,她看到白錦城,就想起了那日輸棋的慘狀,頓時對他沒有了好臉色。
到人家府上做客下下棋不過就是打發時間,拉近彼此的距離,又不是來打比賽的,下那麼狠做什麼?!
謝芷蘭轉頭走了,沒再搭理站在原地發.春的蘇嬌兒,也沒有和白錦城打招呼。
白錦城也注意到了她,剛要開口,謝芷蘭卻是走了,他張了張嘴:她剛才是瞪了我一眼嗎?
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不同了,說瞪人就瞪人,他今日見到她可是一句話都沒有和她說,更別提會得罪她了。
白錦城愣神的功夫,謝允之拉著他往裡面走,碰到裴景詔後,謝允之和裴景詔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回輪到謝芷蘭愣神了,這裴小侯爺不是之前還和哥哥劍拔弩張的,怎麼今日互相看對方的眼神可說不上清白。
一行人陸陸續續地往裡面走,太監宮女低著頭在前面帶路。
宮宴正式開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