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雲生以為他問的是黎氏的侄女吳夢瑤,回道:「哦,吳小姐壓了您一百兩,壓了白公子五十兩。」
白公子就是白錦城,白錦城是個文質彬彬,溫柔內斂,十分儒雅的公子,可他白家有很多划龍舟的好手,往年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吳夢瑤也就壓了五十兩在他身上。
裴景詔不耐煩地瞪他:「誰問她了?」
他對於自己這個表妹,向來是不怎麼在乎的,總是她黏黏糊糊地要貼上來,煩人的很。
雲生愣了一下,順著裴景詔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抹淡黃色的身影,是巧兒,再往旁邊一移,看到一抹水粉色的身影,隨即明白過來,他一拍腦袋:「哦,春荷姑娘將所有的銀錢都壓在您身上了。」
裴景詔露出一個滿意的笑:「雲生,再拿兩百兩以春荷的名義壓在我們這一隊,告訴兄弟們,一會兒使出吃奶的勁兒給我划船,贏了我請大家喝酒吃肉!」
既然她壓了自己,總要讓她大賺一筆。
裴景詔想著她的銀子都是侯府給了月例銀子,加在一起也沒有多少錢,就算是贏了也沒有多少,贏的不盡興。
今天,他要給她一個驚喜。
遠處,春荷和巧兒避開人群快步往回走,巧兒壓低了聲音,不明所以地問春荷:「春荷姐姐,為何要以我的名義將所有的銀錢都壓在孔大公子的身上啊?」
春荷只是拿出了自己攢的錢的一部分以自己的名義全都壓在了裴景詔的身上,她知道裴景詔肯定會在意這些,但是她覺得裴景詔不會贏,自己又不想輸的太慘,便拿出大部分的銀錢和巧兒一起壓在了孔堰的身上。
春荷也壓低了聲音:「孔堰是孔大將軍的嫡子,帶出來的兵去划龍舟肯定能獲勝!」
春荷拍了拍巧兒的手:「放心,這一把我們穩贏!等贏了錢,我們就去買溝幫子的熏雞、金鳳凰的烤雞、劉老二的糖炒栗子!」
巧兒用力地點頭,似乎已經聞到了食物的香氣,吞了吞口水。
二人回到侯府所在的帳子,岸邊已經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鼓聲。
隨著禮官一聲令下,各支船隊如離弦的箭「嗖」地沖了出去。
「一二一二!一二一二!」
划船的隊員們齊聲喊著口號,聲音震天動地,仿佛要將整個江面都掀翻。
巧兒和春荷都有些緊張,屏息凝神地看著穿著深藍色隊服的孔堰那一隊,船上的人每一次划槳,都是那麼的整齊劃一,動作迅猛,猶如萬箭齊發,帶著破空之勢,在江面上疾馳。
孔堰那艘龍舟穩穩排在第一位,很快,裴景詔那艘龍舟追了上來,如此俊朗的男人認真起來更是把兩岸的閨秀們迷的神魂顛倒,引發一陣陣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頓時,閨秀們為龍舟加油助威的鼓聲、鑼聲、嗩吶聲,交織在一起,春荷聽的有些心慌。
孔堰和裴景詔的龍舟你追我趕,競相爭先。
相比於二人的龍舟如離弦之箭,一往無前,白錦城和其餘的龍舟稍顯落後,但白錦城的風度依舊在,他鼓勵著隊員們,在他的鼓勵下,隊員們毫不氣餒,奮力追趕。
夕陽西下,晚霞映紅了半邊天,江面上的龍舟比賽也接近尾聲。
裴景詔眼見著孔堰那一隊要奪得第一名,咬咬牙衝著他大聲喊道:「孔堰,孔竹回來了!」
不出所料,孔堰愣了一下,轉頭看了過來,這一瞬間的恍惚致使這一隊亂了節奏,裴景詔帶著人奮力向前沖,以微弱的優勢奪得了冠軍。
巧兒高興地手舞足蹈:「春荷姐姐,我們贏了!小侯爺勝了!」
可忽而,她意識到二人的大部分銀子都壓在了孔堰的身上,臉立刻垮了下來,熏雞沒了,烤雞也沒有了嗚嗚嗚,我的錢,我的肉,我的糖炒栗子啊!
龍舟穩穩地停下來之後,幾隊人從龍舟上下來,裴景詔拍了拍孔堰的肩膀:「孔兄,對不住了。」
孔堰朗聲大笑,孔竹是唯一一個會讓他心神恍惚的人,他拍了拍裴景詔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有什麼對不住的,比賽場上各顯手段。」
孔竹是孔堰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二人從小一起長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