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客廳的燈光很明媚,室內飄繞著茶香和海風的味道,窗外繁星點點,蒼穹無盡,看不到任何白天的痕跡,只有浪花的拍打和海鳥的夜啼聲聲可聞。www。qΒ/
徐家三口對面而坐,徐蝦在喝茶,徐氏夫妻在看未來兒媳的照片。
當兩張照片拿出,一貫隨性自然的徐光東立刻抽走那張純真年代,更冷靜現實的于丹華則眼仁帶喜地拿起光彩照人的冠軍照。
徐蝦對這結果一點不奇怪,在他看來,老爹就是少有的自然主義代表,老媽卻更現實主義。當然,這種性格差異並未阻止老爹象賺錢機器一樣迅速成為漁民暴發戶,一如意識形態的不同,絲毫沒妨礙老兩口多年如一日的恩愛。
徐光東看著手裡照片,率先首肯道:「嗯,不錯,不錯,看這小姑娘純的,別說,跟你當年那會兒還真挺象。」
這話當然是對曾為女兵的妻子所說。
于丹華只是隨意看一眼,便把目光移回自己手裡的冠軍照片:「還是這張好,這張漂亮,這要拿出去,才有兒媳婦樣。」
徐光東很想問問兒媳婦樣究竟是啥樣,有啥具體標準,但當然不會較真,回之以嗤之以鼻的表情。
徐蝦漫不經心地飲茶,完全不關心爸**不同意見。他把兩張照片一併帶回,本就是讓兩人各得所需,所以懶得發表評論。
于丹華看良久,把目光投向對面的兒子,冷靜道:「小蝦,聽老蔣說她爸是師長,家裡還一堆將軍,這樣的家庭,和我們家合適嗎?」。
徐光東挑眉道:「有什麼不合適?將軍怎麼了?上過戰場嗎?不就是借老子光的軍二代軍三代?我們家可是血里火里滾出來的,貨真價實的軍人家庭,咱兒子差啥?我們沒瞧不起她就不錯了。」
于丹華不耐煩道:「上幾天戰場能說一輩子,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誰還看這個。」
徐光東還想說什麼,徐蝦道:「你們別爭了,不是所有高幹子女都是紈絝子弟,也不是所有高幹家庭都眼高於頂,他們家和我們家一樣,就是普通人,而且她非常能幹,等以後你們見面就知道了。」
徐光東眯眼微笑,微微點頭,很為兒子這番冷靜又不卑不亢的話欣慰。
于丹華沒再多說,歸根到底,她就是怕兒子受歧視,才有所擔心,兒媳婦家有權有勢,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哪會不樂意?於是道:「那好吧,你們年輕人的事,爸媽就不摻乎了,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話鋒一轉:「現在說說月月吧,她怎麼回事?」
徐蝦看看外面並不春暖花開的大海,回道:「也沒什麼,她和若敏誤會,鬧點不愉快,我怕她尷尬,所以才不讓你們提。」遂把大小警花之爭輕描淡寫說幾句,然後道:「月月性子你們也能看出來,有點實在過頭,若敏又第一次談戀愛,總覺得難為情,所以就迴避兩句,月月就誤會了,就這麼點事。」
兩老相互一視,均想如果真就這點誤會,解釋一下不就完了?恐怕沒那麼簡單。
于丹華蹙眉道:「不管什麼誤會,現在女孩子都跟到家了,話也說那麼明了,而且以後還要來呢,你怎麼辦?」
徐蝦道:「你們想得多了,月月雖然單純簡單,但很明白事,回頭我跟她談,你們放心,不會鬧出不好看的事。」把茶水喝光一放,表示不想再談了。
兩老再度對視,于丹華斟酌道:「小蝦,按說,你們年輕人的事,爸媽不該多嘴,可月月畢竟是姑娘,又那麼年輕,你可不能……」
徐蝦皺眉打斷:「媽,你說什麼呢?把你兒子當什麼人了?這件事從頭到尾,我就沒任何錯。說到底,我要做的,就是跟她把事情講清楚,就這麼點事。她怎麼想,我們根本左右不了。你們就不要瞎聯繫,再把事情搞複雜了。」
于丹華說不出話了,忽然發現作為母親,又當這麼多年老師,竟說不過兒子了。關鍵兒子不僅沒說錯,而且言簡意賅,說得很清楚也很清醒。
徐光東道:「說得好。兒子,你能這麼想,爸媽就沒什麼可擔心了,上去睡覺吧。」
于丹華習慣性覺得還是應該說點什麼,眉眼一緊,剛要說話,徐光東止住道:「行了,兒子都說這麼明白了,你還說什麼?非得往那道德高度上攀升,用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