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有數值,她不清楚,宋長青給她的愛能否占上百分之三十。
她卻被這百分之三十的愛折斷翅膀,困在了王府的大宅院裡。
再也不能隨意出去,沒辦法經商,失去了所有朋友。
她要要伏低做小伺候公婆,要教養小叔子小姑子,要懷孕生子。
就連發明造紙術,改良印刷術也被婆婆知道後,強搶冠上了宋長青的名字宣揚出去。
她是女子,這樣能流芳百世的名聲放在她的身上浪費了。
而她的丈夫是頂天立地的男子,夫為妻綱,丈夫榮耀妻子才是真的榮耀。
宋長青沒有否認,只是一句句的跟她說抱歉,承諾下一次一定會約束好她母親。
封建階級的思想也開始侵蝕她的骨肉,動搖她的信念,也讓她陷入無邊的恐懼。
這一刻,她才徹徹底底讀懂魯迅先生筆下「吃人」二字。
可她不願,也不甘心被這個時代吞噬掉。
她記得自己的名字。
記得自己的家。
有自己的時代賦予她的脊樑。
在婆姑一次次的刁難中,在宋長青一次次的和稀泥忽視中。
她狠心流掉了自己的孩子,拳打王妃婆婆,腳踹郡主小姑子,痛罵宋長青要與他和離。
可宋長青不同意。
他跟她道歉,求她別離開他,對她訴說自己的情義,承諾以後會保護好她。
他確實沒有背叛她。
不納妾,沒有通房,可她對他的感情早在一次次爭吵,他對他母親妹妹的一次次偏袒中消磨殆盡。
她最開始是不恨他的。
只是太累了。
他卻不願放她走,妄想用那小小的院子囚禁她一生,她不是沒偷跑過,相府卻把她送了回來。
她望著天上的太陽。
光打在她的臉上,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只有疼痛。
從日日咒罵,到漸漸不願說話。
再也不用出去應付王府里的人了。
所有人都說,她瘋了。
她慢慢地開始吃不下去飯,每夜都會都會驚醒,身體也越發的消瘦,直到那日,她被常世遠劫持。
那日她就在想,若是死了。
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十年了,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
她太孤獨太渴望了,才會抓住她那一句可能只是無意間說出的一句話,萬一是真的呢,浮萍無助飄蕩,總想抓住點什麼。
她講述完自己這十年,好像已經用盡了全部力氣,平靜地靠在沈凌身上,望著燭光下的血淚發呆。
她沒有問沈凌怎麼來的,也沒問她怎麼發現自己的,她只說了自己,哪怕她們只見過一面。
就這樣全心全意的信任著她。
沈凌跟系統交涉完。
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腕。
「活下去,我會帶你回家的。」
易菁音倏忽睜大雙眸,尖尖的小臉像一張單薄的紙:「回家?」
沈凌點了點頭:「嗯。」
沈凌沒有講自己的事,她憐憫她,卻還是對她抱有一絲戒備,只是不忍心看到這朵花兒枯萎在異世,這只是她完成任務的一個附加獎勵,她願意將這善意給予眼前這個可憐的女孩。
「我在這個世界有任務要做,只有完成了任務,我才能帶你回去。」
「可能是五年,十年,二十年。」
易菁音聲音顫抖:「多少年都行,只要能回家,讓我付出什麼都可以。」
「你的任務,我可以幫你做什麼。」
沈凌盯著她的眼睛。
從前易菁音美麗的眼睛清凌凌的卻布滿痛楚,此時好似燃起一朵極小希望的火花。
沈凌忽然目光一厲,捂住了易菁音的嘴示意她不要出聲。
吹滅屋中蠟燭,側耳聽著外面動靜,半透明的窗外是遠遠是一盞盞燈籠靠近,女子嘈雜的聲音在此刻的寂靜中尤顯清晰。
沈凌小聲開口:「為你
宮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