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的胎兒隨著時間的流逝越長越大。
按照規矩,宮妃有孕後期,可以召生母進宮陪產。
原主的母親有還不如沒有,連後母都不如,令儀自然沒有興趣讓張氏進宮。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還沒找張氏算賬,張氏卻主動往宮中遞牌子來要見她。
令儀閒著無聊,想看看張氏又要出什麼么蛾子,因此點頭同意了張氏的求見。
隔天一大早,張氏一身隆重繁瑣的裝扮,在丫鬟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進了宮。
因為之前為了攆令儀去靜心堂,張氏早跟她撕破了臉。
所以再次相見,張氏一改當初在令儀面前的囂張,反而有些尷尬窘迫。
不過好在她已經因為上次磕到頭部,變的嘴歪眼斜。
即使她面色再尷尬,旁人也看不出來。
令儀身著金絲鳳袍端坐上首。
明黃色的鳳袍裙擺處用孔雀羽線繡著一隻展翅高飛的鳳凰。
她髮髻高聳,頭髮上不僅佩著成套的步搖。
正中還戴著一隻鳳凰銜珠釵,鳳凰口中吐出的寶珠懸掛在額前。
映襯的她本就艷絕無雙的一張臉更加燦然生光。
令儀這一身裝扮矜貴優雅到了極致,看的張氏一時不由得神情恍惚起來。
在她的記憶中,大女兒總是無聲無息,從不惹人注意的。
她總是低眉斂首,冷著一張臉,仿佛她虧欠了她什麼似的。
最後的記憶是她一改曾經,張狂冷笑跟她作對。
張氏從未深思過,為什麼總是沉默寡言的大女兒一夕之間突然像變了個人。
她與大女兒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從前看了她也只覺晦氣。
她突然之間性情大變,她也不曾放在心上,因為她根本不在意這個女兒。
她將她前半生所有的不順都歸結到大女兒給她帶來的晦氣。
所以張氏厭惡她,不待見她。
再加上從前總將她寄居佛寺,沒有認真相處過。
自然也沒什麼感情,所以對於大女兒她是完全忽視的。
想起她時,也是滿心滿眼的煩躁與厭惡!
這是第一次,張氏發現原來她看不上的大女兒相貌如此出眾,氣質如此高貴。
原來在她不注意的時候,顧婉兒已經出落的如此不凡了。
想到此,張氏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在丫鬟悄無聲息拽著她袖子的提示下,張氏滿心複雜的下跪請安道:
「妾身顧張氏,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說話時她咬字不太精準,略微有些大舌頭,是上次受傷留下的後遺症。
這是個君權大於父權的年代。
哪怕張氏是原主的生母,如今見到令儀也要下跪問安。
令儀似笑非笑的看著跪在下首的張氏,手中還把玩著茶杯蓋。
她捏著杯蓋,輕輕的敲擊著杯身。
瓷器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靜寂的殿內十分刺耳。
最終,許是玩煩了,她隨意丟開手中的杯蓋,一臉不以為意道:
「起吧。」
張氏聞言,強忍心頭的不滿,在丫鬟的幫助下站起身,口中還只能道:
「多謝娘娘。」
接著張氏在令儀下首坐下後,宮人端來香茗。
她如今手腳不如以前利落,怕出醜,所以不敢碰桌上的茶水。
強打起笑容,張氏主動找話題寒暄道:
「娘娘如今在宮中可還安好?」
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