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幻覺
感覺被重新投入了母親的**裡面,溫暖的羊水包裹著,那麼暖和。有暖軟的東西,帶著能量和糖分,隨著臍帶流進體內,自己是真的重新回到了母親的**裡面嗎?朵拉很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溫暖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子,和那個她從圖片上看到的雌性體內的生殖器官相比,這裡更加暖和。現在的自己,是解脫了,是可以以重新開始嗎?
好睏,有些難受,她在迷迷糊糊中又睡過去。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朵拉被惡魔叫醒,睜眼看到的不是自家庭院裡頭頂開得正好的藤蘿花,而是惡魔暗紅色的眼睛,她心下一涼,果然只是夢而已。
歪過頭不想看到他,她閉目不想說話,要是這一切都只是夢就好了。要是一夢醒來,還在院子裡和姐姐一起盪鞦韆就好了。可是,這些都只是要是,只是奢望,連奇蹟都不會出現的幻想。
真的不想哭,不想在這個惡魔面前流淚示弱,可是明明睜眼前還是東京的自家的後院;現在看到的,還是只有這個禁錮了自己的,給了自己無盡的痛苦和折磨的,可怕的,她恨不得剝皮拆骨的惡魔。
可是那些委屈,難過,那些被壓抑在體內十幾年的負面情緒,即使咬緊了嘴唇還是忍不住,壓不回去了。眼淚滴滴嗒嗒的流下來,晶瑩剔透的淚珠兒從眼角流出,從臉上滑過。
那些一直被很用力的藏起來的情緒,那些在她的小小的身體裡面不停地積聚,發酵的痛苦和絕望,傷心和害怕,一旦找到一個出口,就洶湧成河,再也回不去,一下子沖灌而出。
扯過被子把自己藏進去,似乎藉此可以藏起來自己現在在痛哭流涕的事實。惡魔看著面前第一次這樣的訝異的哭泣著的女孩,在被子裡身體隨著抽泣一抖一抖的,那樣的嬌弱。她其實一直那麼的嬌小,盈盈一握的細腰,綢緞般柔軟的櫻花般脆弱的嬌軀,巴掌大的小臉純真而稚氣。
她是那樣的惹人憐愛,讓他總是一直忍不住捧在手心裡,他其實一直在用心把她呵護在懷裡。
可是她怎麼就是不聽話了,不聽話的孩子是要受懲罰的。
轉身走出去,惡魔心裡有些無奈的想著,算了,這次就讓她好好哭一次好了。眼淚可以排毒,一直藏在那麼美麗的身體裡面,可是不好的。不過,這個樣子才應該是對的,不會哭只會假笑的,就只是玩偶娃娃而已,有什麼意思呢。
哭過之後,朵拉才發現自己果然在發燒,難怪覺得這麼熱。也許是再次累了,或者是被燒糊塗了,她似乎看見惡魔在擔心的焦慮的看著自己。再睡過去的最後瞬間,她自嘲的笑笑,或許自己這個禁臠,短時間內找不到一個更好的來取代吧。
接著,她就乖巧得不像話,就像是製作精良的擬人娃娃,讓她吃飯她就安靜地吃飯,讓她做什麼,她就低聲說「是」,然後去做。問她什麼,她回答什麼。不多說一個字,不多走一步路,沒有明令,她就一直坐著,連呼吸都似乎沒有,幾乎沒有任何存在感一樣。
多聽話的孩子,惡魔心裡知道她表達的意思,你看,這就是你想要的聽話的孩子,你說往東,不會往西走一步;你說吃飯,她就不會喝一口水;甚至如果他開口想要,她會乖乖的自己躺在床、上,如同案板上的肉,隨君處置。
惡魔看著她這個樣子,很多時候恨不得親手掐死她,心裡總是很輕易被挑起了怒火。再次激怒惡魔,是在那個午後,看著味同嚼蠟一般地把自己精心製作的蛋糕塞進嘴巴里的朵拉,惡魔一生氣,抬手就把手上的刀頂在了朵拉脖子上。
可是讓惡魔更加生氣的是,朵拉不躲不藏不說,甚至還自己把脖子往刀口上送,鋒利的刀刃很快就割破了她的脖子,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滴答」一聲,十分刺耳。
即使恨不得直接一把掐斷她的脖子算了,惡魔也還是只能扔掉手上的菜刀,拖著朵拉的手去藥房處理她的傷口。
差一點就要割破了喉管,即使傷口不深,可是那個位置不好。惡魔又氣又怒卻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放輕動作先用紗布壓迫止血,又給打了止血針。等終於止住血了,這才撒上消炎藥等之後,用紗布給包好。曾經她不聽話,他還可以故意給她的傷口增加些痛苦,以示懲罰。如今就算是他故意如此,只怕她也不在乎。
第六十四章 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