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剛吃過早餐的劉利就聽到管家太太說那位借宿的伊莎貝拉女士想要當面對他表示感謝,
劉利想了想,覺得見見也是無妨,就讓人將她帶到了會客廳。很快,劉利便見到了這位《呼嘯山莊》中的悲劇人物。
伊莎貝拉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士,氣質高雅,儀態也很完美,只不過蒼白的臉色與黯淡的神情讓她整個人顯得極為憔悴,眼神中也透著迷惘和憂愁。劉利對這一點倒很能理解,畢竟一個單純天真的大家小姐能鼓起勇氣逃出魔掌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對未來生活感到害怕擔憂也是很正常的。
「克勞福德先生,很感激您對我的救助!」伊莎貝拉行禮後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經過一晚上的時間,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棲身的這座莊園的主人的大略信息,比如說『姓氏』。
「不必客氣,女士,幫助處於困境中的淑女是每一位正直的紳士都會做的事。」劉利擺了擺手,又道,「伊莎貝拉小姐,您之前僱傭的馬車已經在雨停後離開了埃弗靈厄姆,不知您有什麼打算?」這個消息是起床後僕人匯報給他的,原來那輛無篷馬車只是伊莎貝拉花錢僱傭的。
「先生,不知道這裡距離諾里奇有多遠,在哪個方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走到?」伊莎貝拉咬了咬嘴唇後問道。
「伊莎貝拉小姐,這裡距離諾里奇雖然只有14英里,但步行過去卻不是您這樣的小姐能輕易辦到的,另外外面剛下過雨,道路也更加泥濘難行。」劉利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打算,所以為了打消她的念頭故意誇大了步行去諾里奇的難度,畢竟伊莎貝拉現在應該是一個孕婦,路上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反倒是他的罪過了。
「您去諾里奇是為了投奔親戚嗎?我可以讓人去通知他們來接您。」劉利明知故問的說道。他有心給予對方幫助,權當結個善緣,但總不能那麼主動,要對方求到頭上才好。
「啊,不,我去諾里奇只是因為那裡有郵政公共馬車可以搭乘……」伊莎貝拉有些尷尬地答道,她身為一個大小姐,還是為自己目前借據的經濟狀況感到羞澀的。
「請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您的目的地是哪?我可以著人幫您帶一封信過去。」
「我要去哪?我也不知道能去哪……我只是想逃得越遠越好而已……對,離那個魔鬼越遠越好!」這次,伊莎貝拉沒有回答,她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眼神迷濛,不斷呢喃著。
見得這種狀態的伊莎貝拉,劉利難得的動了點惻隱之心,他先是重重咳嗽了一聲喚回了對方的注意力,然後才柔聲勸慰道:「伊莎貝拉小姐,我雖然不知道您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看您的狀態就知道那件事對您的影響非常大,在這裡我只能規勸您,不要迷惘,不要失去希望,就算遇到再大、再多的難題,只要自身堅強起來,那麼都能將其一一克服,就像拜倫的詩中說的那樣『愛我的,我報以嘆息;恨我的,我付之一笑;任上天降下什麼運氣;這顆心全已準備好』」
聽了劉利的話,伊莎貝拉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由衷的感謝道:「謝謝您的安慰,克勞福德先生,我想我又有勇氣面對這個世界了!不過,拜倫是哪個國家的詩人?我都沒聽說過。」
「拜倫當然是……額……我在劍橋的學弟……」他前幾天在一本19世紀中葉出版的小說上看到過拜倫的這首詩,覺得很好就記了下來,今天正好現學現賣。現在卻突然想起喬治·戈登·拜倫今年才17歲,還在劍橋喝酒賭博呢。
「那他以後一定是一位傑出的大詩人!」伊莎貝拉很肯定的說道。
「那是當然!拜倫、雪萊、濟慈可是『撒旦派』的領頭人,可惜不得這時代大英帝國紳士們的喜歡……」劉利默默地腹誹著,這幾天對於小說中三人詩文的摘抄讓得他對這三個詩人很是欣賞。
迷惘退去,智商回籠的伊莎貝拉此時已經看出劉利有意幫助她,只待她開口,所以在再次行了一個淑女禮後直截了當的問道:「克勞福德先生,您能將我送去諾里奇嗎?我請求您的幫助?」
「哦,這當然可以,伊莎貝拉小姐。我下午正好有事要去諾里奇,您如果不介意等上半天時間,可以和我一起。」劉利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自然答允了。
「那麼,我先告退了,克勞福德先生,請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