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輝他們的運輸隊負責幾個地方戰地醫院的物資輸送,主要是從國外購買回來或者海外華僑們捐獻的醫療器械藥品和食品。運輸隊快的話十天半月來回一趟,慢則一個月。
所以最慢一個月也能見到我母親一次。
每次倆人匆匆見上一面說上幾句話,楊輝就又要踏上征途。
楊輝每次來都會給我母親帶一點小禮物,有時候是一個水果罐頭,有時候是一包餅乾,一塊巧克力或者幾顆水果糖,這些東西在物資匱乏的時候都是稀罕物,特別是對於女孩子,有些人甚至見都沒有見過。
母親每次都不拒絕,收下說謝謝,然後把這些東西分給最需要的傷員。所以母親深得醫院裡的人喜歡,他們都說她是一個天使。
只有一樣東西母親留下了,那是一根烏黑髮亮的簪子看上去樸實無華,但是隱隱約約有一種強大的氣息,作為修煉者母親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所以才留下它。後來才知道是烏木的,果然是好東西。」
曲教授:「唉,拉拉雜雜講這麼多,要詳細說的話,幾天幾夜都說不完。我母親的故事都可以寫一本書了。」
朱顏:「其實這個故事還蠻好聽的。嗯…我可以考慮寫書喲,而且我已經猜到了故事的結局。」
「哦,說來聽聽。」
「你母親把烏木簪當做法器收下,而楊輝卻是當作定情信物送出去的,對吧!」
曲教授:「呵呵,朱朱你最聰明。女孩子就是不一樣,最先想到的就是情感。」
王凱:「你們在說什麼?」
朱顏:「在說故事大結局:患難與共見真情,感天動地結連理。後來曲秀秀和楊輝結為夫妻,楊輝就是你的父親,我沒說錯吧,教授。」
曲教授含笑點頭。
王凱:「教授,你不是姓曲嗎?怎麼……」
朱顏:「這還不簡單,他跟著母親姓的,對吧,教授。」
「嗯,我還是長話短說吧。的確如此,他們結為了夫妻。抗戰結束後,她跟著父親去了緬甸和東南亞一些國家,戰爭結束以後百廢待興,家族的生意需要儘快恢復。父親是因為家族的生意要去打理,而母親則是在東南亞各個地方遊歷,她發現在一些古老的部落或者深山老林中還流傳著一些巫蠱之術,跟天一教的方法很像,難道是天一教徒流傳到這邊了。幾經戰亂,有天一教教徒逃往那邊也很有可能。
母親把她收集到的資料,以及前任教主交給她的東西,寫成了詳詳細細厚厚的一本筆記,她說希望留給後人做參考。
在五十年代的時候他們回國了,那時候他們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就是我的哥哥們。母親一直希望有一個女兒來繼承她的衣缽,只有自己家的人才放心。她可不敢收外面的女孩作弟子。但是遺憾的是回國後又生下了我三哥,再後來就是我。直根本就沒有一個女孩,我父親倒是非常高興,兒子越多越好,家族興旺。
母親的身份一直是一個秘密,再加上後來……這些都會被當做歪門邪道,是會被批判的,就更加不敢泄露半分。
父親把母親保護得很好,別人只知道母親曾經是戰地醫院的護士,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其實父親也不知道母親真正的身份,他只是以為母親當過修行的道姑,就這也不能被某些人接受,所以父親替她隱瞞了一切。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父親也受到了衝擊,我的哥哥們去當了知情,接受再教育。我的父母也要接受勞動改造。
父親主動申請到最偏遠的魔嶺村,居然同意了。於是在離開魔嶺村二十年後我的母親第一次回來了。我當時還小,自然是跟在父母身邊回到了魔嶺村,那裡還算是世外桃源沒有受到大的波及。我在魔嶺村度過了快樂的少年時光。
母親曾帶我去過五仙嶺,我在那裡看到過母親居住的山洞和茅屋。還有她用來煉丹藥的一些器具,還見到過那兩位嬤嬤。
最後那兩位嬤嬤去世,也是我陪著母親把她們安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