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岸白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年輕山賊的內心,聲音沙啞地說道:「少俠不必擔心,老夫在鎮南關住了將近十年,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一清二楚。小女所住的院子,有一間暗室,足以暫時藏身幾天。」
年輕山賊心中一顫,感覺自己的小心思被對面的老人看的一清二楚,強忍著不適,強笑著說道:「那太好了,還請老寨主和小姐移步暗室。」
李岸白目光一閃,接著說道:「少俠,有一事,老夫還得提醒你一下。」
「老寨主請講!」年輕山賊不敢怠慢。
「惡賊的性情,老夫也算是了解一二。此人心思深沉,行事謹慎,素有狡兔之名。此次趁機奪權,就是明證。老夫幾乎可以斷定,惡賊定然會準備退路。鎮南關位於峽谷內,南北皆可脫身。一旦情勢不對,惡賊很有可能從北面棄關而逃。」不然怎麼說,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敵人呢。
年輕山賊臉色一白,如果山賊首領棄關逃走,他這個內應毫無察覺,那就是重大失職。「多謝老寨主提醒!」
李岸白眨了一下眼睛,算是回應。他提醒對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如果惡賊逃走,對自己的女兒,終究就是一個禍害。
諸事交待完畢,只見李岸白費力地在床頭摸索一下,「咔嚓」一聲,旁邊的牆壁突然從兩側推開,露出一間密室。密室僅有四五個平方,放著一張床鋪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甚是簡陋。
時間緊急,年輕山賊不敢耽擱,同李飛雪一起,將李岸白轉移到密室內的床上,再拿一些乾糧進去。
李飛雪在父親示意下,跟著走進密室。
未幾,密室重新關閉,從外面看不出任何異常。年輕山賊還不放心,對外面的床鋪布置一番,方才提著空蕩蕩的食盒,走出小院。
離開之前,年輕山賊再次囑咐守衛,既不可入內查看,也不能擅離職守,以免外人生疑,守衛感激地應下。
年輕山賊心事重重,想著如何阻止對方逃走,這且不提。
鎮南關外,戰爭已經打響。
首先發威的,是五架床子弩以及弓箭手營。密集的箭雨,在天空划過一道道弧線,罩住城頭。
床子弩發射的箭雨,既急且快,就像機關槍一樣,箭矢如出膛的子彈一般,密集地傾瀉出去,帶走一條條山賊的性命。
只要山賊敢冒頭,就將迎來致命的打擊。
「掩護!掩護!」山賊首領躲在一塊盾牌下面,大聲喊道。
山賊弓箭手得令,不敢抗命,戰戰兢兢地走出盾牌的遮擋,也不瞄準,直接拋射,箭雨居高臨下,猶如死神之刃,高速地衝擊而下。
「舉盾!」指揮官大聲喝道。
「刷」的一聲,一塊塊盾牌立起。從上方看去,猶如地面鋪滿一層盾牌。
箭矢擊打在盾牌上,發出刺耳的「啵啵」聲。
一些倒霉蛋,盾牌沒有抓穩,被箭矢擊打的往旁邊一滑,露出空檔;緊隨而來的箭矢,毫不留情地刺入士卒體內,收割一條生命。
趁著雙方對攻的時機,十輛雲梯被緩慢地推向城牆邊緣。躲在雲梯內的,就是禁衛旅第一營。
於此同時,床子弩改變目標,開始向城牆發射「踏橛箭」。巨大的箭矢,順著城牆縫隙,射入城牆,組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箭林。
踏橛箭就是發令槍,後排的刀盾兵,頂著箭雨,開始向城牆移動。
雲梯停在城牆邊,「啪」的一聲,摺疊的副梯被架起,梯子頂端的鉤子牢牢地勾住城牆邊緣。
禁衛旅將士,紛紛從雲梯內部走出,順著雲梯,開始往上爬。為了提高速度,將士們將唐刀銜在嘴上,雙手攀爬。
「大當家的,雲梯架上來了!」山賊有些驚慌。
「老子又不瞎,看得到。」山賊首領氣急敗壞地吼道,「給我衝上去,將雲梯推開,摔死他們。」
雲梯的鉤子,是特別設計的,不得其法,很難順利推開。冒死衝出來的山賊,根本就沒有經過守城訓練,看著底下爬上來的殺神,個個心驚膽戰。
「用石頭砸他們!」山賊首領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急忙調整策略。
「是!」山賊們為了活命,搬起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