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啦,至少系統給我提示的結果是『生體增殖』,跟靈魂之類的沒有什麼關係。」
任由巨龜將己方帶往不知名的黑暗深處,依舊不斷漂流的段青躺在龜背的島嶼上淡淡地說道,經過了一段時間休息的他似乎恢復了幾分生命值,氣色也不再是一副行之將死的模樣:「我記得在之前一個叫做地獄之境的虛擬真實遊戲裡面,邊境獄阿比斯的那個大惡魔統領就會這樣的技能,當時的我中過那一招,結果一個月都沒能從那個令人窒息的地方爬出來哈哈哈哈,現在想來,要是我不去尋找解除靈魂寄生的方法,而是直接投入惡魔軍的懷抱,是不是能開闢出另一套陣營玩法啊?」
「先生。」雖然已經停止了抽泣,但跪坐在一旁的暗語凝蘭依然無法從段青的玩笑話中獲得絲毫的安慰感:「不要再亂說話啦,您您現在需要休息。」
「這可不行,眼下還有一堆問題等著我們去解決呢。」停下了自己的笑音,段青搖了搖自己的頭:「『生體增殖』雖然被系統判定成了負面效果,但至少還算是救了我一命,不是麼?如此致命的一擊都殺不死我,現在就更沒有理由退縮啦。」
「先生還覺得哪裡不對勁嗎?身體有沒有再出現什麼異常?」暗語凝蘭上下檢查著灰袍魔法師身軀的動作依舊顯得有些慌亂:「這傷口上長出來的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是無害之物啊。」
「怎麼,擔心我再異變成什麼怪物?」伸手示意對方冷靜,段青的臉上依舊洋溢著虛弱的笑容:「放心,我覺得還是這裡的水的成分所賦予的某種力量,當時的情況特殊,除了直接跳入水中尋得一線生機之外,我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從你的手上活下來了。」
「對不起,先生。」段青的話果不其然讓女僕的頭再度低落下來:「是凝蘭的錯,凝蘭當時——」
「你當時又遭到了精神攻擊。」代替對方說出了接下來的話,段青拍打著暗語凝蘭的肩膀:「也就是幻覺,對吧。」
「嗯。」
「——幸虧過去的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一看就知道你是什麼『症狀』。」
面對暗語凝蘭低落情緒下的那張黯然的面龐,段青用儘量輕鬆無比的語氣繼續說道:「不必過分自責,畢竟那些過去也是屬於你的一部分,既然『陰影』現在還籠罩在你的身上,那就學會去面對它,而不是恐懼它,迴避它。」
「要是手持強大的力量,心靈卻過於脆弱的話,你總有一天還會重蹈覆轍,繼續輪迴這樣的噩夢。」說到這裡的段青手掌微微用力,輕輕揉了揉暗語凝蘭散亂短髮之下的腦袋:「你肯定也不想再看到這種事情發生,不是麼?」
「凝蘭我剛才看到了那些厲鬼,那些曾經訓練我成為殺手的人。」
灰袍魔法師的這番勸慰似乎起到了一點點的作用,暗語凝蘭的臉微微抬起了少許,臉龐上也盡顯一片蒼白:「他們抓著先生的頭向我挑釁,那笑聲多麼刺耳,又多麼令人憤怒,一切與十九年前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
「所以你最後還是出手了?」搖著頭坐回去的段青比了比自己的胸口:「也像那時候一樣?」
「凝蘭不是故意的!」女僕玩家辯解的面容變得愈發蒼白:「凝蘭只是沒有想到,這些幻覺竟然如此惡毒,把那些厲鬼的形象安在了先生的身上!」
「幻覺一般都是這麼運用的,不然怎麼能起到自相殘殺的效果?讓你如此憤怒和衝動的因素,肯定不止這麼一個。」似乎覺得胸口上的增生傷口有些發癢,段青想要撓的動作又停在了半空中:「過去段家將『古魂懾』植入你的精神中的時候,不也是用的這套類似的方法嗎?只能說那股力量的殘餘還在影響著你,又剛巧碰上了相似的『情境』而已。」
「凝蘭,凝蘭該怎麼辦?」想要伸出自己的手抓住段青卻又心生顧慮,暗語凝蘭罕有地露出了可憐而又無助的表情:「凝蘭不想再傷害先生了,凝蘭一直一直」
「好了好了,雖然生活總是因為各種奇奇怪怪的理由急轉直下,但畢竟還沒有轉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嘛。」主動攬下了對方的手臂,扯起嘴角的段青壓下了對方即將外露的情感:「只要你還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