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趕回千帆鎮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一路上遇到不少出來『晨興理荒穢』的農民,在田野之間忙碌。
即使是清晨十分,千帆鎮上也早已喧鬧了起來,各行各業的商戶全都開門迎客。
楚良拿著從俠肝義膽那邊借過來的十文錢,去了書齋,和那個看上去就是個十分明顯的老學究店老闆好一通砍價,這才讓他答應了買十文錢的宣紙,可以借用一下店中的毛筆和墨水。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知道拜師貼應該如何書寫,好在一大清早的,店老闆也不是很忙,看見楚良咬著個筆頭坐在書桌前沉思,就隨口問了一句。
當得知楚良竟然連一篇拜師貼都寫不出來的時候,店老闆很是鄙夷的瞅了楚良兩眼。
「你這種眼神是什麼意思,就好像你會寫似的!」楚良正因為不知道如何寫拜師貼而感到煩悶,此刻又被人鄙視,自然不甘心用眼神懟了回去。
「我當然會寫!」店老闆得意的揚起了腦袋。
「切,你說會寫就會寫啊,有本事說說應該怎麼寫?」
楚良眼珠一轉,突然發現,他似乎找到了靈感來源。
「好,那我就給你展示一下,當年我拜師文景先生之時,所寫的拜師貼!」
店老闆說著,直接從楚良的手中將毛筆奪了過去,行雲流水般,洋洋灑灑寫出了一篇四五百字的拜師貼。
「怎麼樣?現在你覺得,我還會不會寫拜師貼?」老學究店老闆拿著墨漬未乾的拜師貼向著楚良炫耀道。
殊不知,楚良正在心中慢慢默記他寫下的文章內容。
「哇,剛才一進門,看見老闆的時候,我就覺得老闆是個飽讀詩書之人,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楚良連忙恭維了一句,然後便讓老學究去忙其他的了,至於他自己,則是開始了伏案寫作,在老學究店老闆的那篇拜師貼之上,略作修改,便成為了自己的拜師貼。
「老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祝你生意興隆!」
楚良抄完拜師貼,吹乾墨跡,就直接離開了書齋,向著鎮西那條不起眼的荒蕪小徑走了過去。
到了地方之後,楚良卻是發現,今天的院門大敞,並未關閉。
他徑直走進院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庭院中央摘種的那顆三人合抱粗細的紅杏樹,而是樹下不知何時擺放好的一個祭台。
祭台前,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把交椅,幾個蒲團,讓楚良不禁懷疑,拜師的人難道不止他一個?
就在此時,堂屋的大門緩緩打開,身穿一襲嶄新長袍,裝扮的認真嚴謹,就連頭上的髮絲也都理順,顯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從中走了出來。
按道理來說,中年男人的這幅形象才是楚良記憶之中的形象,只是不知怎地,中年男人昨天那副失魂落魄的書生模樣,卻深固在楚良的腦海之中。
再對比起現在的形象,自然而然的,便讓楚良心中有些感到彆扭。
不過,彆扭歸彆扭,該有的禮儀,楚良卻是未曾忘記。
主動上前一步,迎上前去,雙手抱拳作揖,恭敬問候道:「學生楚良,拜見師父。」
中年男子伸出手,算是回應楚良,然後便直接帶著楚良在蒲團之上跪下,祭拜先祖,既然宣讀收徒帖,拜師貼,直到端茶敬禮完畢之後,這場雖然只有兩人,但是卻頗為隆重的拜師禮終是告一段落。
中年男子此刻再看向楚良,眼神已經不再像是先前那種恬淡,而是多了一份欣賞、同時也夾雜了一些憐憫……
等等,憐憫?
楚良不解的看著中年書生,不明白他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神之中為什麼會出現憐憫之色。
「既然你已經拜我為師,有些事情,我也必須要跟你交待清楚。」
中年男人稍微看了楚良一會,終於收回那種古怪的眼神,斂色開口說道。
「我名鶴無涯,乃忘情宗第三十六代傳人,而你,作為我的記名弟子,很有可能就會是咱們忘情宗的第三十七代傳人。」
楚良敏銳的捕捉到了鶴無涯話語之中的關鍵詞,「記名弟子?和可能成為第三十七代傳人?這麼說,我現在還算不上是真正的忘情宗傳人?」
鶴無涯淡淡掃了一眼楚
第三十三章 隱世門派忘情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