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綺羅笑呵呵道:「你也別管這些了,有數的,兵不厭詐,誰讓你上我當了呢。現在坐下來,好好兒和我們說說是怎麼回事吧?你說殺主之仇,你的主人是誰?又是誰殺了他?總不會是……我們……太太吧?」
最後一句話**奶說的無比艱難,實在是這事兒太匪夷所思,雖然對方瓊華恨之入骨,知道那就是個陰險狠毒的女人,然而怎麼把對方往壞里想,也沒把她想到這麼壞啊。
顧綺羅知道那個女人一旦要害起人來不會手軟,當日李氏的兄弟來府里大鬧,若不是她處置得當,只怕李氏那麼個敏感脆弱的女人早就熬不住了。只是,這終究只是陰謀詭計的害人,不是自己動手,可劉忠此時所說的殺主之仇,那樣的咬牙切齒,好像他的主子不是死於陰謀中,而是……被人謀殺。
這怎能不令顧綺羅悚然而驚。但劉忠卻是一臉坦然,苦笑道:「東家,其實此事不說也罷,蕭夫人如今是官家女眷,一品誥命,我知道我說什麼,你們也不會信……」
「你只管說,我們未必不信。」
蕭江北忽然開口,看到劉忠驚訝的神情,他便冷冷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一句話就道盡一切,劉忠瞬間瞭然,暗道是啊,自己真是糊塗了,侯爺已經長大成人,怎麼會對繼母有感情?不過就是面上維持著尊重罷了,而且聽這話里意思,似乎雙方還鬧得有些不愉快,這倒也不難猜測,諾大一個侯府,東家是侯爺夫人,那一位卻是名義上的婆婆,這誰來當家掌權,豈能沒有一番爭執?難怪之前東家一直忙於府中事,看來她那位婆婆怕是不太得人心啊。
想到此處。不由自嘲一笑,似是喃喃道:「是了,還有誰能比我更了解她的性子?似她那樣自私狠毒的人,走到哪裡都是個禍害。雖然蕭將軍對她一往情深,可侯府中人又不都是瞎子,豈能分不出好歹來?這樣一想,竟是我自誤了,我只想著侯爺和東家怎麼說也和她是一家人。無論相處的是否愉快,一旦有事,那也是要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的,錯了,真是錯了。」
顧綺羅疑惑道:「聽你老這意思,你竟然還認識我們太太?這可奇了,你怎麼會認識她?」
「我怎麼會認識她?我當然認識她,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識她。」劉忠忽然又激動起來,咬牙切齒的模樣顯示出他對方瓊華是多麼恨之入骨。不過到底是經歷過大場面的。老頭兒很快就又平靜下來,目光在蕭江北和顧綺羅的臉上轉了兩圈,他輕聲道:「劉忠是小老兒的本來名字,我還有另一個化名,侯爺和東家未必聽說,不過知道那個名字的人應該不會少,尤其是商場上的各位同僚。畢竟滿打滿算,此事也不過是剛剛過去四年,大家應該不至於就把呂楊這個名字給忘了。」
「呂楊?」
蕭江北和顧綺羅面面相覷,他們是真不知道這個名字。但卻又隱隱覺著有些熟悉。忽然,顧綺羅終於想起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個名字,一時間不由得花容失色,驚聲叫道:「呂楊?莫非就是當日川蜀劉三川案中那位狀告當家主母的大管家?」
「原來連東家都知道小老兒的化名。」劉忠慘笑一聲。但隨即鄭重了面色,站起身沉聲道:「沒錯,好教東家知道,在下正是當年化名呂楊,跟著三川老爺走南闖北近二十年的那位大管家。」
蕭江北也終於想起來了。當年劉三川案轟動一時,不過他也只是聽說。並沒有過多關注。之後還是那次冰河釣魚時,程統和鍾春風等人說起此事,他才了解了來龍去脈。一念及此,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只驚得這位定力如山的鎮北候爺也不禁跳起來,急促道:「如果……如果你是呂楊,那……你是說……我們府里的太太……就是……就是那個……」
後面的話,就連蕭江北用盡力氣,也覺著說不出來。卻聽劉忠沉聲道:「沒錯,如果我沒認錯人的話,貴府那位將軍夫人,便是當年三川老爺的繼室顏如玉,三川老爺也正是死在這個女人的手裡。」
「你等等……等等……這事兒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老先生你讓我們冷靜一下。」
顧綺羅也覺著渾身發冷,如果劉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們豈不是和一條隨時都可能咬人致死的毒蛇生活在一起?最可怕的是公爹那個糊塗蛋,人家與狼共枕已經夠悲催了,他更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