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一怔,差點忘了還有這回事。
今天歐梓謙莫名其妙跑來找她,還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顧江程心裡肯定很多疑問。
畢竟歐梓謙已經失憶了,怎麼會突然又和她好像見過面似的。
許絨曉慢慢點了點頭,表情很是淡定,「對啊,昨天一回國,就見到他了,還有許紫煙。」
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被顧江程盡收眼底。
從容不迫,看起來絲毫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任何困擾,但是她心裡肯定也不能理解,為什麼歐梓謙對她的態度,會是這樣的吧!
顧江程看著許絨曉的眼眸,許絨曉也看著他,唇角微微上揚,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的嘴唇翕動了一下,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可是嘴巴在沒有經過大腦同意的情況下,就說了出來。
「你不想知道,歐梓謙為什麼好像不認識你了一樣嗎?」顧江程話鋒一轉,忽然說道。
許絨曉擰眉,看著他,想起這兩天歐梓謙的異常的反應,搖搖頭,「我不知道,知不知道,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
顧江程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要告訴許絨曉。
可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情,他沉默了幾秒,最終說道:「歐梓謙失憶了。」
許絨曉眉心輕輕擰了擰,平靜的心一下子就被掀起了一片巨大的波浪,狂風暴雨一般的席捲過來。
可是她的臉上,已經能能好地遮掩住內心的這些感覺了。
顧江程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自私,不應該把這些事情瞞著許絨曉。
她有權利知道,也應該知道,其他人不會去告訴許絨曉,那就讓他來說吧!
過了幾秒鐘,許絨曉很平靜地說道:「哦,這些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了。」
顧江程沒說話,許絨曉又說道:「我現在跟他沒有任何瓜葛,有時候失憶了是件好事,我倒希望自己也能失憶。」
說完端起桌上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以此動作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異樣的感覺。
咖啡已經涼透了,她煮咖啡很好喝,拉花也很漂亮,只是沒有了剛剛的熱氣,此時喝來,只剩下一片涼薄。
就像許絨曉涼薄的心,早就沒什麼感覺了。
顧江程見她動作很平靜,好像確實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多大的震撼,也就放心了。
「是啊,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現在確實和他沒什麼關係了。」顧江程也抿了口咖啡,淡淡說道。
其實房間裡還躺著兩個小孩,這就是和歐梓謙最大的關係。
可倆人都在自欺欺人,假裝一切好像都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沒有歐梓謙這個人存在過。
沉默了一會兒,倆人都沒說話。
「對了,你現在還做廣告嗎?」顧江程又問道。
許絨曉想起盛澤集團已經向她發出工作邀請的事情,而自己想都沒想就已經答應了,到時候顧江程知道了,一定會是一個驚喜。
她吁了口氣,神秘一笑,「你以後就知道了。」
顧江程莫名其妙,好笑地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以後就知道了?」
許絨曉點頭,一副俏皮可愛的樣子,「天機不可泄露。」
歐梓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也不見裡面出來人,仰頭靠在背後,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風景。
午後的陽光毒辣地烤著地面,樹葉無精打采地低垂著,隨著熱風輕輕地搖晃,這裡的每一寸地方,每一塊土地,都好像有許絨曉的氣息。
他也好奇,只不過剛剛樓了她一下,為什麼就對那股氣息揮之不去?
他打開車門,走到外面,不斷有車輛駛進駛出,而他一直站在那裡沒有走。
旁邊有一棟公寓裡面的人進進出出地來回了好多趟,看上去是在搬東西,歐梓謙看了一會兒,心裡一個想法浮現出來。
走到那棟公寓旁邊,打量了一會兒,果然看到牆壁上面貼著招租的廣告。
歐梓謙一邊看廣告,一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喂,總裁。」荊楚在那邊恭恭敬敬地說道。
今天一整天,歐梓謙都還沒來公司,也不知道他到底幹嘛去了。
歐梓謙扭頭,看了一下這個地方,說道:「錦華苑這裡有一棟公寓,就是……309號要招租,你幫我買下來,電話是……」
荊楚已經習慣了他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開始吩咐任務,紙筆都已經準備好了。
記下電話後,荊楚才說道:「好的,總裁,你最快什麼時候要過戶?」
「越快越好,別拖。」歐梓謙語氣冷淡地說完,直接把電話掐斷。
看著這張招租廣告,歐梓謙嘴唇揚起,第一次做了一件不仁義的事情。
他把招租廣告給撕了下來,轉身隨手扔進了一個垃圾桶。
接著轉身,直接經過許絨曉所在的公寓,心情似乎也變得好了起來,然後上了車,發動車子,離開這裡。
一路上都克制不住嘴角的微笑,雖然對於自己的這種莫名其妙的心理也覺得很好奇,但當時沒有多想,一看到那張廣告,直接就決定了,要把它買下來。
公寓裡,聽了許絨曉的回答,顧江程無奈,聳聳肩,很不能理解地看著許絨曉,「這有什麼不可泄露的?」
許絨曉也學著他的,聳了聳肩,「這又什麼好好奇的,我都說了,過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
她那麼熱愛自己的工作,一定不會輕言放棄。
就像當初不管歐梓謙怎麼給她施加壓力,她還是堅持要留下來工作一樣。
「好吧,那我拭目以待。」顧江程決定不再追問,許絨曉既然這麼說了,那過幾天他應該就能知道了。
許絨曉點頭,露出微笑。
又坐了一會兒,咖啡喝完了,點心顧江程一口也沒動,他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可是許絨曉閒著沒事做都吃光了。
「我還有事,得先走了。」顧江程忽然站了起來,說道。
許絨曉一怔,也跟著站了起來,仰著頭看著顧江程,「這就走了?」
顧江程笑了笑,沒說話,笑容溫和又無奈。
許絨曉心裡也明白,她本來也不是喜歡纏著別人不放手的人,旋即釋然道:「你要上班,公司肯定不能撒手不管,我占用了你太多時間了。」
顧江程啞然失笑,兩手一攤,「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絨曉推搡了他一把,露出俏皮活潑的笑容,打趣道:「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跟你客氣兩句!」
說著,已經把顧江程送到了門口,「那我就不用你了,你路上開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