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絨曉靜靜地聽著歐父對自己的評價,知道他從來就對自己不滿,沒想到會不滿到這種地步,簡直就是一無是處啊!
「不僅如此,她還聾了,你想想你的身份,將來要是帶著她出席重大活動,帶著一個聾子,難免有失大雅。 」
雖然不在乎了,可許絨曉心裡還是冰冷,她之所以聾了,還不是因為歐梓謙?
不過她也懶得追究了,只要能離婚,之前發生的一切她都可以既往不咎。
「梓謙,你好好考慮一下,這樣的女人,娶進家門來,不是福,是禍!」歐父難得沒有和歐梓謙對立爭吵,而是語重心長地勸說。
他一直在旁邊看戲,等許家人把話題炒熱了,再適時的出來助推一把,今天一定要讓歐梓謙答應離婚。
可是歐梓謙卻只是輕輕哼了一聲,然後抬起頭,看著所有人。
許絨曉期待地看著他的唇,豎著耳朵聽著他的聲音。
「我要!」歐梓謙不假思索,堅定地說道,「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要她,就算她聾了,就算她心術不正,就算她瘋了,她也永遠是我歐梓謙的妻子,沒有人可以替代的,獨一無二的許絨曉!」
許絨曉的唇張了張,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從心底湧出,很快就消散不見。
許紫煙聽得嫉妒,差點就要跺腳了。
而歐父,則是一臉震驚,慢慢漲紅了臉。
歐梓謙這個人,太不聽話了,三番兩次要他離婚,他都不肯,現在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他還是死心塌地地要和許絨曉在一起!
「你……你再說一遍?」歐父氣得吹鬍子瞪眼,又補充一句,「你要她這個老婆,就別認我這個父親!」
歐梓謙滿不在乎地回答,「我要她這個老婆。」
歐父大怒,拿起手裡的茶杯就要往歐梓謙身上砸過去。
「幹什麼?反了反了!你們都在幹什麼?」身後傳來拐杖用力敲打地面的聲音,所有人回頭看去,歐老爺子站在房間門口,仿佛用盡全身力氣在大吼。
歐父的手慢慢地放下來,背景顯得狼狽蒼老。
這個老頭子出現得太不是時候了,他每次要教訓歐梓謙,總有人來礙手礙腳。
「父親,剛剛發生的事情……」歐父回頭,低著頭對歐老爺子說道。
歐老爺子重重地捶了捶地面,發出「梆梆」的聲音,打斷歐父的話,「去客廳說!」
一行人只好轉移「戰地」到了客廳。
歐梓謙走到許絨曉身邊,拉住她的手。
許絨曉不著痕跡地揮開,沒有得到歐梓謙的親口答應離婚,她現在心情還不是特別好。
可歐梓謙看著她笨拙的腿,於心不忍,兩隻手放到她的腋下,抱著她站直了身體。
許絨曉懨懨的擰眉,還沒反應過來,歐梓謙就彎腰把她抱了起來,然後目光直視前方,抱著她走向客廳。
許紫煙跟在身後,看著歐梓謙高大挺拔的身影,把許絨曉緊緊抱在懷裡,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傷心又氣憤。
在客廳,聽完了來龍去脈,歐老爺子也沒什麼反應,只是隨意一句話就帶了過去,「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就這麼一點小事,也值得鬧這麼大的干戈嗎?」
許紫煙立刻就不滿了,她被打了兩個巴掌好不好,什麼叫一點小事啊!
歐老爺子指著歐父罵道:「尤其是你,多大年紀的人了,還跟小孩子胡鬧,像什麼樣子!」
老爺子年紀大了,說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拍著胸口順了順氣,憤怒地瞪著歐父。
歐父撇撇嘴,內心十分不滿。
許絨曉還是聽不見的模樣,一臉淡然,聽著歐老爺子訓斥歐父的話,心裡有些糾結,又想笑又無語。
如果歐家做主的是歐父的話,她現在說不定早就離婚了。
這時,一個女傭忽然進來通報,打斷了歐老爺子斥責歐父。
「夏先生來了。」女傭對歐父低聲說道。
女傭的聲音不大,在座的人也都沒注意到這邊,歐父點點頭,女傭退了出去。
歐老爺子又說了幾句,許紫煙在歐老爺子面前不敢放肆,歐父也沒有再說話,反倒是神情輕鬆。
歐梓謙抱著許絨曉,對她噓寒問暖,儘管許絨曉覺得很煩,怎麼趕也趕不跑。
「許姐姐。」一個熟悉的清潤的聲音忽然傳來。
許絨曉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聲音了,此時一聽,恍如隔世。
她僵硬著脖子扭頭看去,夏爵熙穿著牛仔外套和黑色長褲,朝著眾人走來。
他長得高瘦白皙,修剪成板寸的頭髮乾淨又幹練,顯得整個人很清爽,還透著一股子書生氣,走過來的時候,臉上帶著一些訝異。
許絨曉情不自禁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光凝視著夏爵熙。
眾人之中,夏爵熙一眼就看到了許絨曉,很久沒見,她又瘦了很多,臉頰都凹陷下去了,瘦的讓人心疼。
最關鍵的是,她的腿不知道怎麼了,被包成了一個粽子。
「許姐姐,你的腿怎麼了?」夏爵熙連忙走到她身邊,吃驚地看著她的腿。
許絨曉剛想回答,但時刻記著自己現在聽不見,只要微笑著搖頭。
夏爵熙還想說一些關心的話,歐父低沉的聲音突然在那邊響起,「夏爵熙,過來。」
夏爵熙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變成微笑,他對許絨曉說道:「我們一會兒說話。」
「她沒有話要跟你說。」歐梓謙不悅地說道。
一進來就直接叫許絨曉,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當成是空氣嗎?
這點讓歐梓謙極度不滿意。
歐父見夏爵熙對許絨曉好像也很親近似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看著夏爵熙慢慢朝著自己走近,那種不解馬上就煙消雲散了。
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許絨曉的事可以暫時擱一擱。
歐老爺子看著夏爵熙,渾厚的聲音傳來,「這位是?」
夏爵熙站在歐父身邊,歐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今天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說。」
坐在許絨曉身邊的歐梓謙神色冷淡,清冽的眸光看著夏爵熙,而夏爵熙顯得局促不安,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一樣。
「這位是夏爵熙,是我的兒子。」歐父簡潔明了地說了他要說的話。
一言既出,四座譁然。
所有人都吃驚,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著歐父。
就連聽不見的許絨曉,也嚅動嘴唇,滿眼困惑地凝視著他們。
唯獨歐梓謙,神情像千年不化的冰山一樣,沒有半點反應。
他對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了,當他看到夏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