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末兒在邱仆承懷中哭一頓,仰臉望他,慢慢湊近去吻他面頰。邱仆承漠然樁立,心中卻怪叫不得了。小末兒香吻印到他臉上,良久才移開,摟住他腰的雙手搭去他肩上,似有話說,旁人無不艷羨。邱仆承見她玉腕過肩仍然不停,心生警戒,也不管她意**如何,傾肩一抖將她撞退,然後分雙手去抓她雙肩胛。莫應拾立於小末兒側後方,邱仆承眼中閃過厲色,他立即現,急躍一步,出手如風,搶抓住步退的小末兒的一隻手臂,同時喝道:「原來你都是裝的!」小末兒閃開了邱仆承雙手,一隻手臂卻被他抓住,另手化掌,剁切怒掙。莫應拾諒她是年少女子,鬆手放開。小末兒毫不領情,擊掌踢足連攻三招,掌法紮實,身法輕盈,分明會武。莫應拾接下她三招後道:「夠了!別不識厲害。」小末兒虛踢一腳,改去搶奪焚劍。邱仆承並未因她的欺騙而動怒,任她來搶,只閃不還手,道:「明搶你還沒那火候,等想到下一個詭計再來動手吧!」小末兒收步回掌,狡黠的眨巴眼睛,嬌聲道:「奴家騙了邱相公,就一點也不生氣嗎?」邱仆承笑道:「美人恩難消,你肯犧牲色相,代價夠大的!這裡兩百多人,哪一個不想取我性命,奪我焚劍?我個個都來生氣,不早把鼻子氣歪眼睛氣斜了?」小末兒吃吃一笑道:「奴家會惦記你的!」說罷飛身踢下一個馬背上的漢子,轉向闞謹道:「末兒謝謝姐姐照顧。」打馬向東絕塵而去。闞謹為自己真心相待反遭欺騙暗生氣惱,倒體諒了邱仆承得焚劍後與他初會時對自己的無禮。其餘人大為感慨,也真難為了邱仆承,防人搶劍太也防不勝防,薛縱之輩則慶呼他邱仆承飛來艷福不過是一場黃梁美夢。
群雄收拾情懷,不日便利過了玉門關,曠原戈壁大漠,人煙愈稀散。這日行近中午,路由一片草原,遇見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獨身一人在道旁燒火烤兔肉。篝火旁平攤一方大布,老者坐於其上,面前擺著杯盞酒囊器皿,一匹五花馬安靜的在近處吃草。邱仆承一見老者便覺此人不簡單,勒馬解鞍,群雄跟著下馬休憩,或許都對老者心存忌慮,倒沒有人放肆的近去尋釁惹事。只藤代遠在老者就近的地方安置好馬後湊到篝火邊伸雙手攏火,搭訕著道:「老當益壯,年且益堅,老爺子縱馬行獵,體魄不讓青壯,不知仙隱何山?」邱仆承隨意瞟過兩人,重又就著酒囊嚼食乾糧。老頭盯看側身而坐的他背後兩柄劍,旋又低頭沉思,如未聽見藤代遠說話。藤代遠等了許久沒有應答,告了聲罪,沒趣的走開。他一去,邱仆承和謝蜒溪同時起身,走近火堆。老者從布上拿起一雙筷子戳了戳兔子的火候,出口道:「你們這一群人,惡之極。路過此地,走了便是,偏偏要在此歇息,瞧上了老爺子的兔肉眼饞?既打攪了老爺子,就休想安生好過。」邱仆承道:「你長我少,大家卻彼此彼此,我饞的是嘴,你饞的是心!」老者笑道:「小娃說話挺實在!心饞以忍耐,嘴饞卻等不得,想分一塊肉,先給老爺子顯擺幾招。」邱仆承未及行動,謝蜒溪業已出手,像頭母狼般餓撲兔肉。老者讓她手沾到兔皮,瞬間將兔棍下壓,同時下腳一踩,一根火棍彈呼而起,兩相互換了位置。他這一手快乎尋常,謝蜒溪單手觸物還道搶到了肉,成拳握抓時灼燒疼燙,才知拿住的是根燃著火苗的木棍,緊忙撒手。剛縮手,老者又將兔肉抬起炙烤。謝蜒溪不甘心,伸手再抓。老者待她手將近,持棍倏縮倏伸,仍舊烤肉。謝蜒溪低「呀」一聲,縮手端起看時腕上多了一個灼印。邱仆承一旁花眼看了個模糊,身心突地僵了一下,老者是將穿肉的裹泥木棍以幾乎騙過眼睛的速度從兔肉中抽出,輕點一下謝蜒溪手腕後又插進還沒來得及掉落的兔肉里。群雄中眼快者也看到了名堂,均自狂震。
老者從火中收回兔肉,撕一小塊填進嘴裡嚼動,輕輕點頭,又將整兔撕成兩邊,道:「一隻母狼,一隻公狼,你們搶去吧!」說罷拋飛一半。謝蜒溪本沒死心,老者話說一半,她已心有準備,手從腰間蹀躞帶上扯下匕首,兔肉才出火苗,便被她叉起往回帶。邱仆承好勝心也被激起,在前的左手隨身前長,憑右腳一蹬的速度搶抓到兔肉。謝蜒溪將匕首上挑橫割,邱仆承若然不撤手勢將切下他的手掌。孰料邱仆承卻不理會,徑將兔肉從匕首上帶走,掌上縱深現出一道掌長血口,速把兔肉澆成鮮紅色。
邱仆承扯了塊布纏在左手,然後用牙狠狠撕下兩塊淋著自己鮮血的肉,一邊嚼一邊
第三十二回若揭昭昭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