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的號角聲打破了黎明時的寂靜,雜亂的馬蹄聲在薊城外邊不斷的響起,尚在睡夢中的幽州別駕程昱頓時被驚醒了,急忙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睛,翻身跳下了床榻,拉開房門,便朝城牆上跑去。
自從烏桓鐵騎入侵幽州以來,程昱一直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昨夜更是熬了一個通宵,生怕會發生什麼不測,直到卯時,程昱實在扛不住了,這才回去休息片刻。
程昱騎著一匹戰馬,從太守府里快速的馳向城門,途中正好遇到了一個前來稟告的斥候,那斥候告知程昱,烏桓鐵騎在城外行動了,似乎在準備進攻。
程昱快馬加鞭,沒有做任何停留,快速趕到了東門。
此時,閻柔、田豫、田疇、鮮于輔、鮮魚銀五個將領也同時趕到這裡。
眾人沒有寒暄,互相照面之後,便立刻登上了城樓。
當程昱、閻柔、田豫、田疇、鮮于輔、鮮魚銀等人站在城樓上的那一刻,便立刻被城外烏桓人的舉動而感到震驚。
城外,塵土飛揚,數萬烏桓人正從三里坡到護城河的這段距離內來回奔跑,馬背上的騎士都個個灰頭土臉的。
三里坡的那片隆起的高地,已經被烏桓人夷為平地,高坡不見了,坡上的植被也不見了,一群群烏桓俘虜的漢人,正在烏桓人的皮鞭鞭笞之下賣力的用鐵鍬挖掘著泥土,將泥土裝進了麻袋裡,然後用繩系好口,再轉交給停在附近的烏桓騎兵,由烏桓騎兵將那裝滿泥土的麻袋帶往護城河邊,然後將麻袋全部投入護城河裡,激起了一層層的浪花。
看到這裡,程昱、閻柔、田豫、田疇、鮮于輔、鮮魚銀等人都立刻明白過來了,烏桓人這是要填平護城河啊。
烏桓人多力量大,更是忙得不亦樂乎,在這段只有三里的地段上,來來回回,反覆無數次,而那一袋袋裝滿泥土的麻袋,則被一點一點的投入了護城河裡,護城河裡的河水開始不斷的溢出來,若照此下去,用不了多少時間,護城河就會被填平,那麼烏桓鐵騎就在無阻礙,如履平地一般的跨過護城河,直抵薊城城下。
程昱頓時感到冷汗直冒,這樣的法子雖然略顯笨拙一點,但對於烏桓人來說,卻不失為一個攻城的機會。
除此之外,程昱還看到在三里坡西邊的一大片空地上,烏桓人所俘虜的漢人工匠正在將一顆顆大樹加工成雲梯、撞木、木盾等物。
看來,烏桓人在薊城城下待了兩天,終於忍不住,要開始攻城了。
援軍尚未抵達,烏桓人就要攻城了,程昱頓時感到無形的壓力像是一座大山,直接朝他壓了過來。
「絕對不能讓烏桓人把護城河填平了!」程昱緊皺著眉頭,陰沉著臉,轉身對站在他身後的閻柔、田豫、田疇、鮮于輔、鮮魚銀五人說道,「否則的話,薊城將不保,城中百姓也必然會受到烏桓人的摧殘。五位是幽州軍的將領,也都是幽州人,難道你們就忍心看到自己的同鄉被烏桓人如此摧殘嗎?」
閻柔、田豫、田疇、鮮于輔、鮮魚銀五人都面面相覷了一番,神色黯淡,都慚愧的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程昱見狀,接著說道:「五位將軍,仲德知道你們一直在擔心什麼,主公一夜之間將冀州軍的大部分軍官全部誅殺,你們是在害怕,害怕主公也會對幽州軍下手,所以一直人人自危,軍中士氣更是低迷萬分,以至於接連敗於烏桓人之手,對不對?」
「程別駕,我們確實有這個擔心,大家都在猜測,冀州軍遭受了如此滅頂之災,我們幽州軍估計也不會太遠了。」
閻柔、田豫、田疇、鮮于輔、鮮魚銀五人雖然沒有正面回應,但是程昱從他們五個人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基本上已經默認了。
程昱於是說道:「冀州軍的事情,是冀州軍的一些軍官們咎由自取的結果,他們密謀造反,結果被主公發現了,這才遭受了如此嚴懲。咱們幽州軍跟冀州軍完全不沾邊。你們大可放心,只要你們不心懷貳心,主公絕對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相反,如果你們能夠建立功勳,主公也會論功行賞的。我跟隨主公多年,深知主公賞罰分明。而且,我和曹刺史都可以為你們擔保……」
程昱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城外的烏桓人則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