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將子彈取了出來,蘇寒已經滿身大汗,仿佛是從水中撈出來的。
衣服,彈頭,滿布血跡的繃帶和棉球,將所有用過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導入垃圾袋裡,蘇家人多嘴雜,對她都很仇視,如果這些東西被他們發現,可能會很麻煩!
換上睡衣,從浴室出來,居然還有意外訪客!
「安昊翔,現在已經是深夜了,你一個男人不經允許就進入我的房間,我可以告你私闖民宅!」眼中閃過短暫的驚詫,語氣變得漫不經心起來。
靜靜的看著她,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嚴肅的說,「你受傷了!」
蘇寒莞爾一笑,「我要休息了,請你離開!」
「雷家不是你惹的起的,沾上它你會被麻煩纏上的!」俊眉緊蹙,語中充滿了擔心。
「如果你不願意離開,蘇珊妮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相信她會十分歡迎你的!」蘇寒轉身走向臥室,煞有其事的建議,不再搭理他。
「你該去醫院!」直接將她的話忽略,他一手扳著她的肩膀,迫使她轉身。
「你給我滾去死!」蘇寒一腳踢向他的小腿,肩上的疼痛讓她報了粗口。
倒地的安昊翔揉了揉小腿,下手夠重的,忽然看到右手的血跡,猛的抬起頭看著蘇寒,原本他只是猜測,那個眼神他實在是是太熟悉了!四年來總是只能在夢中才出現的眼神,他立刻就聯想到小寒,只是畢竟反差太多了,他幾乎立刻推翻了這個想法,但是又擔心,這才從雷家趕了過來。看著她穿著睡衣從浴室出來,肩上根本沒有受傷的痕跡,心裡還是鬆了一口氣,為了小心,他還是出口試探,她的反應跟平時見到他沒有任何的不同。他已經徹底推翻了心中的猜想,沒想到真的是她!
真是個瘟神!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包紮好,止了血,被他這一扳,傷口又流血了!
「小寒,你……」安昊翔也進了臥室。
睡裙已經印出血跡,蘇寒起身到浴室重新拿了醫療箱,完全忽略了安昊翔的存在,反正他已經知道了,她也沒有必要再瞞他!
「小寒,我不知道是你,對不起!」殷殷血跡刺疼了他的心,留了這麼多的血,該有多疼!小寒那麼怕疼,一定很難受。
「沒什麼對不起的,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目的,大家個憑本事,我受傷是我技不如人,你沒必要道歉。」蘇寒一臉的平靜,解開繃帶,重新包紮。仿佛眼前的這個人只是一個陌生人。
看著那被鮮血染紅的雪膚,俊眉緊皺,雙唇微抿,她笨拙的包紮著傷口,繞一次繃帶要好久才能完成,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衝上前幫她,可是他怕他的魯莽會弄疼她,她那麼排斥自己,根本不會讓他靠近!以前那個連手指被扎到都疼的不得了的女孩兒,現在居然眼不眨,氣不喘的用刀割開自己的傷口,取出裡面的子彈!這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事讓一個人徹頭徹尾的改變,出了眸中那狡黠的光芒!
終於將溢出的血清理乾淨,把傷口包紮好,纏著繃帶的左肩上一處橢圓的傷疤確是那麼明顯,刺眼!安昊翔緊緊的盯著那醜陋的傷疤,心揪起來,仿佛千千萬萬根細針扎著他的心,濃濃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來,悔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傷疤上,仿佛只要他這樣看著傷疤就會消失一樣。
「不用看了,這是你親手打的,難道你忘了?」蒼白的臉上揚起妖艷的微笑,嗓音中帶著一種報復的快感!
「對不起,小寒!當年是我的錯,是我混蛋!我不應該在沒了解清楚事實的情況下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責難你!我……」
「停……你沒必要對我懺悔,你也是為了保護你的愛人,對我開槍,跟我離婚,是你要保護她嘛!這個我可以理解!」蘇寒大度的語氣卻讓他渾身冰冷,如置冰窟,仿佛聞到了絕望的味道!
「小寒……」
「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向掣開槍!他只是為了保護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冰涼的語氣讓他心驚,當初看到婉兒虛弱的躺在地上,衣衫凌亂,全身不滿吻痕,他已經憤怒的想要殺人。可是當他看到他的小妻子竟然窩在其他男人懷裡,怒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嫉妒,憤怒,還有恐懼,讓他不惜毀滅一切!向趙飛掣開槍,他心裡明白,小寒是主要原因!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