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才二十幾歲,也一直不知道和他在一起是種什麼感情,應該不是愛吧,只是換親而已吧。但是我堅持要孩子,就是你,而他們堅持不給。
那時候你才四歲,非常聰明可愛,會被唐詩,背藥方,是我一手帶大的,哪有媽媽能捨得下兒子的——我也是上過鎮上的中學的,知道些法律,我以為法院會將幼小的孩子判給母親,就堅持要打官司,但是沒想到,法院的人還是向著他們,說我沒有收入來源,沒有撫養孩子的能力——」老阿姨唏噓,眼淚已經不由自主的浸濕了手帕,她拿手背擦眼睛,還是在哭。
胭脂抽出紙巾遞過去,眼睛也跟著潮濕了,這樣的滋味,和孩子南非難捨的滋味作為母親,曾幾何時她也體會過。
「阿姨,你的心情我們都懂,別哭了好好說——」
「好。這些年也哭的太多了。唉,所以,我就被掃地出門了,那時候父親已經年邁癱瘓,哥哥有了嫂子哪裡還認妹妹,所以沒人替我說句話,也沒有娘家給我撐腰,我離開的陳家的時候,只帶走了幾件貼身的衣物還有你的一個小玩偶。」
張阿姨說著從黑色的大眾化的皮包里掏出一個黃紅條紋交織的布老虎,是農村人家手工做的那種,攤在金入正面前的桌子上,長了皺紋的手反覆摸著布老虎的鬍子:「濤濤你還記的這個不,如果你還記得這個布老虎就——媽就沒白惦記你一場——這是你二歲的時候媽媽挖了半個月的草藥帶你趕集,給你買的——那時候你喜歡的不得了,賴著不走,非買不可,買回來之後天天摟著睡覺——媽媽因為帶不走你,所以只好帶走這個布老虎留著想你的時候就——看看——」
「啊——」突兀的一聲,胭脂和張阿姨都下了一跳,金入正已經抱起布老虎按在額頭上抵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記憶里真的就只有這個布老虎是到孤兒院之前模糊的記憶里最清楚的。
其餘的都是荒涼的樣子,茅草淒淒的樣子,金入正閉上眼,眉頭緊緊擰著眼前似乎看見熊熊火焰,布老虎掉在了火堆里又被身邊的人急忙檢出來,燒掉了一個角。
他睜開眼急忙把布老虎擺在眼前左看右看,在布老虎的尾巴上發現短掉一小節被拼接上了其他顏色的花布。
「你還記著?這條尾巴掉在灶坑裡,我急忙他從火堆里撿起來的時候,老虎尾巴燒焦了一截,你心疼的哇哇哭,媽媽就用夏天穿舊的背心剪下一塊給它逢上了。」張阿姨噙著淚,又哭又笑的順著金入正的眼光看見俺布老虎尾巴絮絮叨叨的說。
「媽——」
誰都沒想到,金入正會忽然站起來,走到張阿姨身邊高大的身軀將花白頭髮嬌小的老婦人摟住,鼻息已經哽咽:「媽,我記得,你說的這回事我記得——」
胭脂面前的紙巾已經丟了一塊有一塊,她都哭的稀里嘩啦了。
抽抽鼻涕,以一個布老虎的玩偶認親可能有點幼稚,但是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母子,需不需要做親子鑑定,就這一刻已經足夠撫慰兩人乾枯多年的心了。
平復情緒站起身,這時候自己是應該識趣的離開,再問殷斐的事情,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身子擦過桌邊的時候,張阿姨忽然叫住胭脂:「姑娘,你等等,你愛人的事情,也許我有用中醫治好的例子——」
b市的四合院門前,天色擦黑,一輛奔馳嘎吱停在門口,車門打開,先下來的年輕女人急不可耐的衝著車裡的人擺手:「胡叔你照顧殷斐一下,我要第一眼看兒子——」
邊說邊匆匆跑進去,此時從奔馳里鑽出來的男人克制也克制不住俊臉上表情的變化,一雙手有點抖的點上一根煙,歷來清冷寡淡喜怒不動聲色的眼眸,此刻竟不有自主的泛起了朦朧的濕氣。
近鄉情怯了?才不過半年沒回來而已。
還是他比她更想兒子,緩慢的移動雙腿,呼吸,便一瞬間暴露了他心裡急於回家的焦急。
「哎,少爺我來扶你,你還是要慢點走——」胡大關上司機駕駛門,趕過來要扶殷斐。
「胡叔,你沒來的這幾個月,我已經被這個只認兒子不認夫的女人從彎腰的猿類打造成能直立行走的人類了。」
「噗——」胡大笑了,手還是扶在殷斐的胳膊邊上以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