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
房間門開,主治醫和值班的喬醫生帶著兩個護士急速走進來。
「你們這,太吵了不利於患者康復。只留下一個家人就好。」喬醫生皺眉。
然後走向胭脂:「殷太太,這些都是患者的家屬嗎?你能不能先勸出去,病人剛甦醒不能受刺激。」
「我是病人的母親。」還沒等胭脂答話,殷母走到主治醫生的面前:「什麼事和我說吧,其他人都可以出去了。」
殷孝正嘆息一聲和蘭姨走出去。其他人也隨著殷孝正一起來到門外。
胭脂愣在那,她不想出去。
主治醫生直接奔殷斐的病床邊做各種例行檢查。
喬醫生對殷母點點頭:「您好。之前的詳細情況我和病人的太太談過,所以還是請您先出去,等下您和殷太太了解下情況。」
「太太?」殷母和殷斐同時發出疑問。
「這位醫生同志,我兒子還沒娶親成家,不能外面隨便什麼人想貼我們嫁進來自報門號您都信啊。」
殷母極為嚴肅的對喬醫生也是故意提高嗓門對所有人說的一般:「這個女人,不過是我兒子外面養的情婦,殷家的事還輪不到她參乎。」
胭脂一時語塞,愣愣杵在那,羞愧的無地自容。
她以為她是殷太太,人家只認為她是情婦,她以為在他心裡已經是名正言順了。沒想到……
「好了,你們的家事我們不管,還是先說病情吧。」喬醫生拿出病曆本對著殷母又複述了一遍大致經過。
「那麼無關的人都出去吧。我來做檢查。」主治醫生大致查了下後,下了逐客令。
胭脂還是一時緩不過來的僵在那,殷斐的病情,她怎麼可以不聽呢,她怎麼可以出去呢。
「胭脂,先出去再說吧。」趙阿姨拍拍她肩膀。
「殷斐,我不走,殷斐我要看著你情況怎麼樣了。」胭脂忽然甩開趙阿姨的手跑向殷斐的床頭,目光已經實在無助的,楚楚可憐的瞧著殷斐。
他是她的山,他是她唯一的靠山啊。
殷斐一張暗沉的臉變黑,因為生病一直冒汗顯得冷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蹙眉,淡漠的看著她。
沉默不語,然後抬起同樣也是蒼白的手,揮了揮:「太吵。」
胭脂臉登時煞白,一時間失了魂魄。
意識完全抽離,呆掉了,傻掉了。就那麼倔強的立著,周圍醫生護士也不再管她,該忙啥忙啥。殷母冷笑幾聲,不時的諮詢,附和著醫生說話。
胭脂就像稻草人一樣,直直的杵在人堆里。
趙阿姨含著眼淚:「走吧,傻丫頭。」牽著她就像牽一個木偶。
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對面坐著殷母。殷孝正和蘭姨分坐在四周的木頭椅子上。
「這種情況在醫學上是常有的。失憶。」主治醫生嘩嘩嘩在水龍頭洗手洗數遍,醫生特有的潔癖。然後坐下,看著這幾位主要親屬說。
「失憶?你是說大斐不記得我們?連我也不記得?」殷母目瞪口呆。
門虛掩著,胭脂在門口聽著瞪大眼睛站起來,捂住胸口又無力的癱坐下。一整天日的焦慮,疲勞,奔波,刺激,她真的不能呼吸了。然後靠在趙阿姨的身上暈了過去。
「胭脂啊?你不要再出事啊。」趙阿姨哭著拽著。
可憐的孩子,你可怎麼辦啊?人家不記得你了,無名無分的愛,無人作證的愛,你可怎麼辦啊?
模糊中,被手臂冰涼的藥水刺激醒。胭脂望著天棚,五百毫升的輸液水,靜靜的掛著,四周白晃晃的亮光刺眼。燈太亮了。
「趙姨,幾點了?」
「已經下半夜了,孩子,你再睡會兒。」
胭脂意識模模糊糊的只感覺想流眼淚,眼角滑下一滴又一滴,忽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趙姨,他不記得我了,我怎麼辦?」仿佛再次被愛人拋棄般的碎裂襲擊著她的身心。
「孩子,不怕,他都不記得了,也不只你自己。」
「殷斐,我要去看看殷斐!」胭脂說著拔下針頭也不管針眼噴出的血,爬起來就下床穿鞋。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