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還嫌害的我們不夠?你看看大斐現在,看看婉柔現在,都在醫院,本來好好的一對兒璧人,就是因為你,都躺在醫院,你還有什麼臉求?你怎麼還有臉在這啊——啊?快走啊!」
「范蕊你太過分了!」殷孝正皺眉喝道:「這時候了你發什麼飆,多個人照顧大斐不好嗎?」
這一嗓子算是點燃了殷母的邪火。
她面對著胭脂的正臉慢慢轉過來對上殷孝正:「哦,你在這裡,我倒是忘了,你這個最能憐香惜玉的情種,當初不也是這樣護著那個外面的嗎?有樣學樣原來大斐在外面野,真是遺傳。」
殷母面色鄙夷卻掩不住心酸嫉妒,當著眾人揭他們二十幾年前的傷疤。
殷孝正氣的青筋直蹦,壓著怒氣,把拐杖梆梆的敲地:「范蕊,你真是本性難移,當初離開你就對了。現在這時候,我不和你計較,我提醒你,做人做事要知道給自己留條後路。」
「哎,算了算了,合計合計大斐的事吧,也是怪了,這幾天公司為國外的項目忙的開鍋,下午還有會,大斐怎麼跑到這種小縣城來。」
房間中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開腔。
「問那個狐狸精!」殷母一屁股坐在殷斐的床邊,看著兒子閉眼的樣子,心疼的憤恨再次漫過理智。
眾人的眼光一齊沖胭脂這邊轉來,胭脂捂臉,百口莫辯啊,一道道眼光,恍如棍棒砸在心上。
自責蓋過了疼痛。
還不就是為了她嗎。殷斐,為什麼事事都要替我考慮?為什麼要為我做那麼多。為什麼不顧自己的安全。
都是自己的錯!
這樣一個只能仰視遵從的霸道的男人,總是一次次的為了她放下公事,遷就呵護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自責又心碎到不能自已。自己對殷斐來說到底是內助還是負擔?
「殷斐,為什麼要為我做那麼多,為什麼不愛惜自己?求你,快點醒過來-----我不要那麼多,只要你好起來。」胭脂悲從中來,伏在趙阿姨的肩頭慟哭。
殷孝正也恍悟過來,目光冷冷的盯著胭脂。
「吵。」一個不耐的聲音,熟悉又陌生,透著虛弱。突兀的響在空間,卻惹得全屋的人一震。
「兒子?兒子,媽媽來了。」
「殷總!」
「醒了太好了。」
殷斐的床邊立時圍滿了人。
只有胭脂在人群後沉默著,眼角晶瑩閃耀,嘴角動動沒發出聲音:殷斐?你醒了?
「我怎麼躺在這裡?」殷斐莫名的眼光狐疑的掃視一屋子的人。
「哦,醫生醫生。」這時眾人才想起來按鈴找醫生。特護已經出去找了。
殷斐捂著頭,支撐著要坐起來。智能的床,胭脂走到床角按了一下開關,床升起來十幾厘米的高度。
「病房?」殷斐奇怪的看著房間和胭脂。
「殷斐——」胭脂再次看見殷斐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沾滿淚痕的臉再次流淚,聲音哽咽激動的難以自持。
感謝老天,給了殷斐的命。
當著眾人她不能擁抱不能親吻,只能,悲喜交加的抿唇凝視殷斐晦暗發黃的臉孔。
「兒子!」殷母粗胖的身子一拱擋在胭脂前面,伸手抱住殷斐的頭。
殷斐本能的一躲:「喊我?」詫異的看著殷母。
「出了什麼事?」殷斐抱頭搖晃,粗眉深深的鎖緊。
每晃一次,頭就疼一次。
殷母還沒從兒子甦醒的驚喜中回過味來忽然意識到了他的不一樣。「兒子,沒事。你病了休息幾天。」
殷孝正也由蘭姨扶著,挨著殷斐坐下:「大斐,我是爸爸。你感覺還好嗎?」
殷斐鬆開抱頭的手,緩緩的抬頭,俊朗的輪廓迷濛的對上殷孝正的臉,慢慢的搖搖頭:「你是,我的什麼人?」
胭脂頭頂一轟!此時如墜冰窖。她這次沒有躲殷母的冷眼和嫌棄,擠到殷斐身邊:「殷斐?你哪裡不舒服?」
殷斐木然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人,殷母,胭脂,殷孝正,宛如看待陌生人一樣的蹙眉,淡漠。
其實他腦海里在使勁的想,都是一些影影倬倬說還說不出來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