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盒煙抽完,封靳言的情緒才慢慢地平復下來。
重重地抹了把臉,發動了車子,去醫院。
凌晨五點多,本該安靜的醫院卻吵鬧得如同市場,全是哭喊聲,好幾年中年男女在地上打滾,哭得撕心裂肺,嘴裡嚷嚷著要嚴懲兇手、要草菅人命的醫院賠償,警察怎麼勸都沒用,只能把人圍起來,以免這些人發狂起來,傷害到醫護人員和其他的病患。
從那些人斷斷續續的哭嚎中,封靳言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裘蝶在反抗中,失手殺了一個人。
平時連血都害怕的她,為了自保做到了這樣的程度……
封靳言用力地握拳,幾乎可以想像,她現在有多害怕。
沒有等電梯的耐心,他直接從樓梯往上沖,想知道裘蝶現在的情況。
氣喘吁吁地抵達,卻被兩名全副武裝的侍從擋住了去路。
「讓開!」滿腦子都是裘蝶受了驚嚇的模樣,封靳言甚至沒心思辨認侍從的身份。
「封先生,我們部長有正在辦重要的事,再往前一步,別怪我們以意圖襲~擊的罪名逮捕你。」
部長……
這兩個字如悶棍般敲在封靳言的頭上,激動的情緒一下子平復了下來。
他想起在樓下聽到護士們的議論,說事發之後,外交部長一直呆在醫院沒走,親力親為地照顧受傷的病患……
封靳言不知道裘蝶是怎麼認識的外交部長,也不想知道。
他現在只想看到裘蝶,確認她是真的沒事……
「我找裘蝶,我是她……」說到這裡他突然聲音發澀,不知道該怎麼定義自己的身份。
男朋友?
前男友?
還是錯位的陌生人……
「如果你是找裘小姐,她已經不在醫院了。」侍從道。
「不在醫院?那她在哪裡?」封靳言追問,卻被侍從無情地推出去,關上了樓梯的門。
叫了幾次沒人理會,封靳言只能離開。
到樓下打聽了下,才知道裘蝶被警察帶走了。
沒有遲疑,立刻驅車去了警局。
然而到了警局,封靳言卻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氣,不敢下車,握著方向盤的手攥得死緊。
他在害怕。
害怕見裘蝶,害怕會看到她怨恨的眼神,害怕她質問自己為什麼見死不救……
口袋裡的手機「嗡嗡嗡」地震動。
是展美美打來的,說展成寧醒了,還說李管家和司機昨天晚上在拘留所里畏罪自殺了。
聽著展美美驚慌失措的顫抖嗓音,封靳言腦子混亂得厲害。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安撫了幾句,把電話掛了。
手機屏幕上顯示時間已經是中午,他在車裡坐了好幾個小時。
警局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圍了一大批的人,拉著白條又吵又鬧的,反反覆覆就那幾句話,要警方立刻將兇手繩之於法,否則就把事情鬧大。
封靳言認出是在醫院鬧事的那一撥人,凝了凝眸,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吩咐他去請s市最好的律師。
話說到一半,看到熟悉的黑色路虎攬勝停在警局門口,後面跟著幾輛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