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四季哥。」
李天將剛到手的裝滿電真空股票的公文包遞給了苟四季。
「可以，你的兄弟們都是好樣的，都沒露出自己的根底，比起香江的演員也是絲毫不差了。」
苟四季接過李天手裡的公文包，看了一眼裡面電真空股票疊起來的厚度，估摸了一下數量，沒有問題。
「繼續吧，這幾天還有的忙呢。」
苟四季對眾人說道。
三人識趣的繼續到西康路101號櫃檯附近，繼續在人群中混跡，觀察著周圍的信息。
「四季哥，為什麼不一次買完了，這樣的戲，一場接一場，也不划算呀。」
李天對於苟四季今天的動作實在是摸不到什麼頭腦。
李天以前不過是一個混混頭子，現在不當混混了，主要是在江浙滬一帶搞搞運輸，帶著兄弟們混口飯吃。
這個時代搞運輸的都要有幾分狠勁，山匪路霸層出不窮，如果沒有幾分狠勁，很容易就會屍骨無存。
李天轉型混運輸這一口飯，主要還是相信苟四季說的，混混是當不長遠的，特別還是在申城這種國內的重點城市。
而且李天在運輸上起步，還是苟四季幫忙解釋了相關的渠道，這個恩情一直都沒有還，所以李天一聽到苟四季需要自己幫忙，就直接帶著還留在申城的兄弟來了。
「如果一次性買入大量的電真空股票馬上就會有人察覺，股價會快速的飆升。你不要看眼前這些人哭著喊著要找買家接手自己的電真空股票，但他們一旦發現原來電真空股票是被大戶故意壓低了價格，馬上就會將自己的電真空股票牢牢攥在自己的手裡。倒逼著市場上的電真空股票漲價。」
苟四季向李天解釋道。
「我們可以直接找打樁模子呀，他們手裡可是有大量的電真空股票。也不會引起散戶的注意，他們都是在包間裡進行的交易。不會引起散戶們的警覺的。」
打樁模子就是申城人口中的黃牛，在1987年，全申城就只發行了四隻股票，這時候證券交易所還沒有成立，買賣就只能在西康路101號的櫃檯里。又因為發行不久，發行量少，只是有行無事，交易只能通過場外的黃牛進行，申城人就將這些黃牛叫做打樁模子。
李天擺弄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假金鍊子，又想到了些東西，問道。
「散戶能引起股價的波動，大戶更加，你又怎麼清楚，這些黃牛裡面有沒有大戶的棋子或者眼線。」
苟四季並沒有在意李天的諸多疑問，在苟四季看來，真理只有分享出去才能越辯越明。
「從散戶手裡，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才能避開這場局裡面的莊家，避免和他們發生正面交鋒，我們這一副小身板，別說和莊家硬碰硬了，就算是普通的大戶，也能讓我們輸的連褲子都不剩。」
苟四季進一步解釋著為什麼要從散戶里購買股票。
「那伱教他們的表演？」
李天看著街道外面，西康路101號櫃檯旁邊，又是一組新的三人組合，在散戶面前高調的表演。
「是不是太誇張了？」
李天的嘴角有些抽搐。
「剛剛好，股市裡面的事情抽象著呢，他們演的一點都不誇張。」
苟四季盯著李天。
「一個唱衰，一個人托底，一個人捧場，就足以將眾人騙得不分南北了。」
苟四季解釋道。
「在股市里，人性的扭曲會被放大，人們在賭紅了眼後往往會將親戚朋友的話視若無物，反而會將一些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奉若瑰寶。」
在李天的眼裡，苟四季的眼神越發深邃起來。
「行。」
李天已經聽不懂苟四季在說些什麼了，只能下意識地點頭。
苟四季看李天發懵，也不糾纏，有天賦在股市里都要慎之又慎，沒有天賦就莽撞地沖入股市中，只會在股市中被吃得屍骨無存。
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苟四季通過李天的兄弟們運作，不過短短的一周，市場上散戶的股票已經被苟四季用這種隱晦的方法近乎掏空。
申城黃河路和南京西路的交會處，體育大廈的室內游泳池，麒麟會的大戶室。
一位年近九旬的老者一邊逗著兩個在游泳池的小孩玩，一邊跟旁邊的另一位老者說道。
「老劉呀，你有沒有感覺到西康路101號的櫃檯這一周好像比過去更加熱鬧了？」
另一位劉老者想了想。
「陳老，會不會是你想多了，現在西康路101櫃檯附近都是一些鬧生鬧死的煩心事，也許是比以前多了些，但應該還是市場的正常波動，就像是以往一樣，一旦踏空，股市也就會換上一批人了，有一些老面孔鬧事，有一些新面孔想出頭，這些都很正常。」
陳姓老者沒有在意劉姓老者對於自己的懷疑。
「還是要注意一點比較好，這一次電真空股票的增發從而導致的踏空好像超出了我的掌控，這一段時間，老面孔消失得好像有點多，新面孔出現得也有些多了，可能有『老鼠』溜進來了。」
劉姓老者也沒有在意陳姓老者的反駁，也在腦海中思考了一下對於西康路101櫃檯信息的掌握。
「我們在櫃檯的人沒有發現有人來大額的購買電真空的股票，我們掌控的打樁模子也沒有發現有成群結隊的人在這段時間裡有人在大量的收購電真空的股票。」
劉姓老者自說自話。
「就算是有『老鼠』溜了進來，手中沒有成規模的電真空股票，也成不了大勢。「
陳姓老者將手中的礦泉水遞給在游泳池中玩累了的孫子孫女，沒有立刻回應劉姓老者的話。
室內就只剩下了兩個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
兩人足足沉默了十幾息。
還是一直在看顧著自己孫子孫女的陳姓老者開口道。
「我老了，也許也要不了幾年我就不在了，解放後我什麼東西都沒有了，都充公了。年輕的時候奮鬥的成果給能被後輩繼承的少之又少。我現在只想為自己的孫子孫女，能過上富足的一生。不要再經歷我中年的時候經歷過的貧窮和磨難了。」
陳姓老者頓了頓，看向劉姓老者。
「我們現在做的是狗莊，規模遠沒有解放前我們做的局大。盤子小，每一點股票的影響都會放大。還是要查一查。」
劉姓老者點頭。
「好。」
「特別看看我們內部有沒有人吃裡扒外，將我們準備引進鵬城資金拉升股價的事情泄露出去。」
第8章 人性的扭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