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黃台吉對豪格的表現心存憂慮之時,議政大臣、戶部承政英額爾岱這時出列奏道:「奴才以為睿親王說得有道理,此番錦州之戰,確是需得謹慎為之。
南軍既眾且銳,不可急切求戰,否則,萬一有失,為之奈何?」
黃台吉聞言也點頭讚許,英俄爾岱向來得他器重,其本身也很有才能,除了征戰之外,還特別擅長於理財和外交之能。
他在後金時期就經常往返清國和朝鮮之間,進行外交斡旋,在清國物資匱乏之際說服朝鮮開通邊貿互市,最多一次,只在一年之內就曾五次往返兩國。
而在清國第二次征伐朝鮮之時,也是他代表清國,往來於兩軍交兵的戰場,最終使得朝鮮屈服,斷絕了和大明的往來,向清國俯首稱臣,從此黃台吉再無後顧之憂,可以全力對付大明。
就拿此次錦州之戰來說,朝鮮國出兵助戰,又供應大量糧秣,這些其實也是英俄爾岱努力的結果。
正是因為英俄爾岱的才華,所以黃台吉才用英俄爾岱為戶部承政,而豪格這個戶部尚書反而不怎麼處理部務,基本上都是英俄爾岱在打理。
擔任此戰大軍的錢糧總理重任,此時他說的話,也暗合自己穩重之之意他贊道:「他塔喇承政一向勤於職事,真是老成歷練,當為眾卿之表率。」
隨後,黃台吉的目光就望向了獨領正紅、鑲紅兩旗的代善,這個老不死的一直沉默不言,對代善,黃台吉在心下是最為忌憚的。
這個老不死的雖已退居幕後多年,然其畢竟統兵出征咤叱風雲三十餘載,在八旗諸王公貝勒之中,屬他資歷最老,地位最高。
而且他這一支系中又有碩托、瓦克達、阿達禮、羅洛渾、滿達海等一大批封授王公貝勒爵位的兒孫,其勢力龐雜無比,就是代善本身也是曾經的四大貝勒之中的大貝勒。
崇德元年,黃台吉稱帝改元之時,便是迫於代善的威望,不得不封其為和碩禮親王。
其實,從黃台吉即汗位時起,就尋機對四大貝勒多次打壓,如同屬四大貝勒的二貝勒阿敏、三貝勒莽古爾泰先後被革去大貝勒之職,惟有代善表現乖巧,對皇太極誓表忠誠,恭順老實,自居臣僚。
不過,在內心深處,黃台吉卻對這位大貝勒一直放心不下。
這位大貝勒代善雖然越來越顯老態龍鍾之相,不過就是一直不死,黃台吉內心裡對他的戒備,也是一直不去。
代善一支雖然實力龐雜,但也並非全都站在黃台吉的對立面,如他的大兒子岳托、三兒子薩哈廉等人就是黃台吉的堅定追隨者,可惜他們都不長命!
此時,黃台吉望著大貝勒代善淡淡問道:「禮王兄也說說,錦州這一戰,到底是該怎麼打?」
代善先是咳嗽一聲,才溫言說道:「睿親王的軍略布置,我看就沒有問題,八旗大軍一居石門山,正面擋住南軍解錦之路;一居黃土嶺,從東面監視南軍動向,使其不敢肆意妄為。
更有紫荊山、磨盤山、流水堡、錦昌堡、沙河堡、大勝堡等各處軍馬,狠狠守住南軍解錦通道,阻止他們救援。
各山各堡皆有深溝堅營,只要我大清勇士依著險要工事,固守得力,定能大大消耗掉南軍銳氣,既是他兵馬勢眾,也不足懼!」
黃台吉聽完只是默默點頭,不置可否,最後又看向一旁肅立的多爾袞,他眼神中飽含著複雜的神情。
他對這位十四弟的感情很是複雜,既用且防,此前就曾經多次打壓他,將其由升了又降,就在前不久又尋到他弟弟多鐸的錯,將其由豫親王降為貝勒,目前看來,他們老實不少。
尤其是這多爾袞更是越來越滑頭,竟許久未再犯錯,其心思也越來越縝密,表面上對自己忠心耿耿,勤勉任事,多功少錯,可骨子裡卻是透著一股陰險與狡詐。
可自己就偏偏抓不到他的錯處,也只能暫時先把他震懾住,很難將之一棒子打倒。
只聽他對多爾袞問道:「睿親王,你勸朕不要駐營高橋,不無道理,不過如何與南軍為戰,你也說說吧。」
多爾袞面上滿是恭順的神色,出列回道:「是,皇上。」
他說道:「奴才很贊同他塔喇承政的意見,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