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左軍人馬又往著許昌方向跑了三十里的路程。
從後半夜開始撤兵的時候算起,到現在為止,他們已經連著一路奔逃了七八十里路,就算中途打了一次尖,可步兵也已是十萬分的疲倦,只不過為了逃得活命,這才能夠勉強鼓勁堅持到如今。
原來還算隊伍整齊的逃難大軍,也顯得混亂了起來,許多步卒掉了隊,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個隊伍中來了。
然而,讓左良玉感到萬分慶幸的是,雖然後面有少量追兵,但前路卻並沒有賊兵攔阻,也沒有遇上賊兵的埋伏。
據探馬回報,後面追來的那數千賊兵馬隊之後,還有過萬步賊尾隨而來,不過他們步賊出發較晚,不必馬隊可以奔策疾馳,估摸著一時半會兒追不上來。
只是後面這數千馬賊不好對付,他們仍如早晨那般不緊不慢地墜在左軍屁股後面,偶爾還會分出小股襲擾,一旦有左軍大股迎上去,他們就立刻退走了。
就好像是「狗皮膏藥」一般,不離不棄地死死地黏著左軍,對此左良玉也沒有辦法,畢竟不能停下來將其徹底擊退,那豈不正中了賊子奸計?
「眼下逃命要緊,他們愛跟就跟著被暗暗,權當是給咱送行的啦!」
如此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左良玉策在馬上望見前面不遠有一處較大集鎮,炊煙繚繞,狗吠之聲,遠遠可聞,看來老百姓並不知道官軍要來,所以仍然像往日一樣留在集鎮,沒有奔走逃跑。
見此情形使他感到一陣高興:「既然前方集鎮安堵如常,雞犬不驚,可見沒有賊人埋伏於此。倘若真有『賊兵』在此,老百姓早就一逃而空了,怎會似此刻宛如平時一般。」
左良玉對身邊心腹親兵們輕聲說道:「人們都說那李瞎子善於用兵,又有宋獻策等為之謀畫,可今天看來真是吹得過火了。
他們竟然沒有料到我會向許昌退走,不知沿途設卡阻攔,只曉得後面尾隨給咱們送行,真是疏忽可笑啊!」
忽然,他看到前隊人馬竟在集鎮前停步不前,而後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卻仍舊繼續向前走著,本就不是十分寬敞的道路瞬間就擁塞起來,場面十分混亂。
他揮著馬鞭厲聲喝問:「前軍因何不進?」
一名親兵聞言立刻催動胯下戰馬奔了出去,片刻後,便帶著一個小校策馬奔回,那小校向他稟報道:「稟大帥,前面突然出現一條深溝,寬約八尺,深近七尺許,挖起來的土在對面溝沿邊壘起一道土牆,使深溝更難越過。」
左良玉策在戰馬上,眉頭一皺,道:「何不繞過?」
「回大帥,深溝順大路蜿蜒不絕,不知究竟多長。另外」
「另外什麼?」
「大帥,那深溝對面立著一個木牌,上面寫了一行大字,我們看來是中計了!」
左良玉聞言大吃一驚,急問他道:「木牌上,寫了什麼?」
那小校神情略顯怯弱地說道:「那木牌上寫著『左營潰於此地,降者不殺!』幾個大字。」
左良玉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一片,到此才知自己果然還是中了李賊奸計,不禁一陣心驚肉跳。
但是在麾下將士面前卻不能露出絲毫怯意,只見他故作鎮靜地笑著罵了一句:「瞎眼賊真是痴心妄想,今天咱非要叫他眼睜睜看著老子全師退到南陽!」
他話才一出口,就見前營一個裨將策馬奔至近前,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交給左良玉,稟道:「大帥,請看」
左良玉一臉狐疑地接在手中,展開一瞧,只見那張紙上寫著:
「奉告崑山將軍,君乃釜底遊魂;
速速率眾投降,免遭兵潰成擒。」
左良玉登時大怒,喝問道:「從哪裡得來的?」
那裨將戰戰兢兢地回他道:「回大帥,就就在深溝這邊一棵樹上撕下來的。」
「傳令,左營變前隊,全軍往左,繞過壕溝!」
左良玉此刻已知附近必有闖賊伏兵,他判斷左邊應該會比較安全,且這邊也可轉道去鄢陵、扶溝那邊,總之是離朱仙鎮越遠越好。
可剛才前來報送字條的那個裨將,卻出言報道:「不行,大帥。左邊數里之
第一百一十九章:奉告崑山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