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渡。
陝西三邊總督孫傳庭等候劉世尊的時候,卻有一隊人馬從京師永定門馳出,他們星夜奔馳,已經進了開封府城。
與此同時,一名信使也策馬馳進了新城集的永寧伯行轅大營
「什麼?張若麒到開封來了!」
陳忠臉不解地繼續問道:「這張若麒都當下兵部右侍郎,怎會輕易離京南來?莫非」
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滿臉疑惑地看著永寧伯,只見張誠一言不發,而是將手中書信遞給了身旁的孫時相。
片刻後,看過了書信的孫時相才開口道:「書子裡並未明言,還真難以捉摸這位右侍郎此刻來中州,究竟所為何事。」
劉承祖因在永寧伯身邊日久,再也不是當初那般怯弱的樣子,在非正式的軍議場合也經常參與討論,積極出言獻策。
此刻,他便出言道:「何事能勞動兵部侍郎,莫不是又派他來河南監軍啦!」
陳忠對劉承祖的話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而孫時相卻搖頭說道:「就算派張侍郎來監軍河南,朝廷也當有公文明示,絕不該如此隱秘行事的啊。」
「隱秘,是因為此事不宜宣揚。可張若麒卻直入開封城,現如今各方已盡知其到來,又如何談得上『隱秘』二字?」胡以溫不由對「隱秘」二字提出了質疑。
就在眾人一頭霧水之際,永寧伯張誠只用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便終結了眾人的紛紛議論:「管他作甚。」
永寧伯張誠抬步走向中軍帳外,他來到大旗之下,看著南邊方向說道:「我們與流賊的戰事,其他諸事於我而言,皆無關緊要!」
當晚,兵部右侍郎張若麒在見過周王千歲,以及督臣張福臻、河南巡撫高名衡二人,轉達了一番慰勉之意後,便急急南下奔新城集而來。
「兄長,別來無恙啊。」永寧伯張誠客氣地開口說著話。
按著張若麒的意思,永寧伯屏退了所有的人,諾大的中軍帳內只有他與張若麒二人,連個在身邊伺候的人都沒有留下。
對此,永寧伯倒是一點也不感覺驚奇,他雖然不曉得張若麒此行的目的,但卻也心如明鏡地猜到其此行所為——必然要應在自己的身上。
果不其然,經過簡單寒暄過後,張若麒便十分神秘地詢問起張誠,對於遼東軍事有何看法,經過幾番試探,他終於將話題成功引到了「議撫」這條道上面。
「流賊與建奴,皆為我朝心腹大患。」
永寧伯順著張若麒的話題繼續說道:「然我朝財力匱乏,災禍不斷,民生凋敝,實已無力支撐兩線為戰,對此當有所取捨,分出輕重緩急,集中兵馬先平滅一處才是。」
張若麒要的就是這個態度,他忙端起身前案几上的銀制酒壺,給永寧伯斟滿一盅酒,笑著問道:「那依永寧伯看來,當先攻滅哪一處心腹之患,才是呢?」
永寧伯默然不語,卻探手從案几上拿起純金煙匣,取出一根上等雲煙,先是在那精緻的煙匣上輕輕頓了頓,才放到嘴邊叼起,又取出鑲嵌著珠玉的火摺子。
他點起雲煙猛吸了一口,閉著眼睛享受捲菸帶來的刺激,片刻後,才吐出一大口輕煙,接著又吸了一口,完全不顧晾在一邊的張若麒。
又過了一會,整支雲煙已經被他吸去一半,才睜開眼睛看著張若麒,道:「兄長,也來一根。」
張若麒雖然身負艱巨使命,但他同時也心知不可操之過急,當下便拿起案几上的金煙匣,取出一支雲煙後,也學著永寧伯的樣子在煙匣上頓了頓,才遞到自己的嘴邊。
不過,他卻並沒有將那精緻的金煙匣放回案几上,而是繼續在手中把玩不已,同時取過鑲嵌珠玉的火摺子,輕輕搖動後湊到嘴邊點燃雲煙,陪著張誠吞雲吐霧起來。
「永寧伯可真是享受,連煙匣和火摺子都如此精美絕倫。」
張誠聞言不由笑了笑,淡淡說道:「都是些小物件,兄長如不怕玩物喪志,便送與兄長一副,如此隨身攜帶,用起來也方便些,還可睹物思人,常常念及我這位賢弟。」
「卻之不恭如此,我可就卻之不恭了啊!」
「哎,受之無愧。你我既已連了宗,便是我之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