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啟泠被餘姚問的被動起來,「你是中國人對不對?」他自己難道會不清楚?他怎不知自己在做吮癰舐痔之勢,他不過就是藤岡家族手中的一支提線木偶。但他甘願飲鴆止渴只為復仇,他跟那群日本人之間沒有交情只存在利益驅使。可開弓哪有回頭箭?他已登上賊船怎可中途再下來?
「我就再寬限你們五日,五日之後葉裔勛不同意也得同意!」
餘姚想不到五日之後事態會發展到哪一步,但宋啟泠肯鬆口退讓,她已十分慰藉,或許宋啟泠沒有徹底泯滅人性,他還是在乎葉裔勛那個父親的。
「啟泠……」她想趁勢再勸阻他,「若你停止跟藤岡家族合作,待裔勛從大牢裡放出來,你可回到葉家認祖歸宗,那葉家家產也是有你的一份。啟洺已經過世啟澄下落不明,你可與啟涏他們平分。」
宋啟泠倏然間抓住她的脖子狠狠掐過去,直把她的背撞在車窗上。他變得戾氣熏天,低吼道:「你根本就沒有跟葉裔勛談把葉記交給我的事,對不對?」他弓著腰恨不得要在車裡站起來,「我差一點就被你騙到,葉記我是要獨吞的,誰會跟啟涏他們平分!」他每說一個字就加大一點手勁兒。
餘姚拼命掰著宋啟泠那隻掐住她脖子的手,他五指陷在她的皮肉里,她幾乎要被他掐窒息。一陣拼死掙扎後她停止了反抗,雙眼垂閉像死過去一樣。宋啟泠被嚇的冒出冷汗,而後才慌張地鬆開手。
他推動她的身體,可她沒有甦醒的跡象;他再把手放在她的鼻下試探,不覺一驚,她好像斷了氣息,單餘姚不會是真的死了?還沒輪到讓她死去的時候!他急中生智,倒吸了口氣,為她口對口的做起呼吸,反覆若干次後,餘姚終於嗆了一聲醒過來。
她痛苦的睜開眼睛,只見宋啟泠整張臉貼在面前,濃密的睫毛深邃的眼睛,稜角分明的輪廓。她搗不勻氣息,憎恨道:「你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德行卻差的那麼多?」
宋啟泠也冷靜下來,「他有父輩教養,我不曾有過……既然你不肯遊說葉裔勛,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先前那一出苦情戲算是演砸,宋啟泠不會再對她心慈手軟,他剛才想要了結她的命。
曉南閣內燈火通明,大門敞開深夜未關。棠檸倚斜在門框上吸著煙,眼神愣愣地放空了思緒,一戳菸灰落在她的手背,她「嘶」了一聲方才回過神來。
藤岡修大抵是不會來了,她想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幾年悄然逝去,他再也不屬於她,他不再是那個清澈單純的異鄉人,他有了新的屬性——日本人。別再等了,等下去也是自取其辱,況且就算他來了,她也是要罵他的,他們那群不知廉恥的日本人。想到這裡棠檸擲下菸蒂,徑自去上上排門。
「棠檸。」熟悉的聲音還是傳來。
一輛黑色汽車上下來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他的臉上有了點歲月曆練過的痕跡,不再浮躁不再桀驁。
棠檸放下手的排門,靜靜地望著他。
他一步步走近她,「你還好嗎?」
在藤岡修出現之前,棠檸心中已熟記下一堆國家大義、謾罵他的言語,可就在見到他的這一刻,她卻全然忘卻。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陳設,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陌生人。
藤岡修無力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棠檸為他端來熱茶,「不妨。」
二人沉默著,她看著他,他望向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卻好像什麼話都已訴完。
藤岡修伸出手拉了拉棠檸,二人便自然的擁抱在了一起。
良久後,藤岡修道:「葉家的事是我的家族一手操控的,我不過就是前面的一個傀儡。我已經跟他們談過,他們承諾只要葉裔勛把葉記商行交給宋啟泠來繼承,葉家父子可立刻釋放。」
「除此之外再無他法?你們……你們日本人真他媽的……無恥!」棠檸罵地有氣無力,她愛的人就是個日本人。
藤岡修撫了撫她的秀髮,「如果當年我們一起逃走,可能我就不會像今天這樣『無恥』了。」
「是!都是我的錯,我一心一意想你有所作為,我哪裡知道你們日本人這麼居心叵測!空手套白狼明搶我們國家的富饒資源,還跟腐敗官家勾結謀財害命!」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