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月時,二人相熟不少,話多了很多。蘇南枝總覺得悶,在荒島上摘草藥,總愛把所見所聽全說給蕭沉韞聽。
第三個月時,蘇南枝認識附近漁村里,誤闖誤入荒島的鄒福父女。
因著天氣風和日麗,鄒福便將船駛的遠了些,來到了一處狹隘的峽口,從沒來過的鄒沐暖起了玩心,便將小船駛了進去,這才發現了荒島。
起初,蕭沉韞並不放心任何生人來荒島,但蘇南枝熱情好客,又發現鄒福父女善良可靠,才相熟了些。
鄒沐暖臨走前,蘇南枝將她拉到不遠處的椰子樹下,笑著將手腕上瑩潤的青色玉鐲,卸下來戴在鄒沐暖手上,笑著低語:「阿暖,你能否幫姐姐找人打造一個輪椅,要符合肖城哥哥身量的。」
「好呀好呀!」鄒沐暖拍著胸脯道,「姐姐放心,阿暖保准給你辦妥!那我先和爹爹回去啦~」
蘇南枝目送父女二人遠去,笑意便有些落寞,嘆口氣往山洞回走時,坐在洞口的蕭沉韞冷不丁出聲:「你將鐲子賣了?」
「沒、沒沒有……」
「我都聽見了。」蕭沉韞也嘆了口氣,摸著仍未痊癒的雙腿,「待我傷好,為你買上千百個鐲子,我願意戴哪個,便戴哪個。」
「倒也不必。」蘇南枝蹲下來,為他挽起褲腳,將碾碎的草藥塗在他腿部經絡上,十指恰到好處地按摩,活絡筋骨,進行康復推拿,「我見外祖父曾這樣治好過一位雙腿殘疾的老翁,但願能起效。我知肖城哥哥絕非池中之物,若這腿留有舊疾,便如雄鷹折翼。」
蕭沉韞苦笑不語。
那是蕭沉韞人生最為黑暗的半年,六個月,雙眸失明,雙腿有疾,只能坡腳艱難行走。若非蘇南枝伴其身側,每次為他尋遍草藥,一日六次按摩推拿,盡心竭力治眼、治腿,只怕,這一雙眼,這一雙腿,便要錯過最佳治療時機,終生落下殘疾。
他可是大慶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也是百姓心中最所向披靡的攝政王,若雙眼雙腿有疾,無疑於讓他去死!
他弄權多年,這六個月卻是他人生最為低谷絕望之時,甚至絕望到連他都不知道怎麼辦。
是蘇南枝救了他,陪他聊天解悶,給他盡心醫治。
蕭沉韞也知道蘇南枝心中藏著事,她時常半夜做噩夢驚醒,如驚弓之鳥那般躲在山洞角落,偷偷哭泣。
那是蘇南枝又夢到了母親、幼弟橫死的畫面……
幼弟是為救她而死的,父親和兄長,會不會怪罪她?會不會痛恨她無能?
很長一段時間,蘇南枝都不敢提及家人,一提便容易崩潰,蕭沉韞也發現了此事,所以從未問過她是哪裡人士、家住何方,不敢觸及她心中傷心事,從未多問過。
但意外總是來臨的如此之快……
半年時,那群追殺蕭沉韞的刺客再次順藤摸瓜,尋到了荒島,在夜晚隱秘布局,準備圍殺蕭沉韞。
此時,蕭沉韞的雙腿已經恢復了不少,能夠短暫的直立行走。
蘇南枝找鄒福叔討要了點西瓜種子,種在沙灘上,蕭沉韞正力所能及地摸索著,給西瓜翻藤。
蘇南枝卻發現沙灘上多了一些腳步聲,當即便心生警惕。
蕭沉韞翻西瓜藤時,目光忽然感覺一陣刺目的白光,他不適應地搖搖頭,便看到一片模糊的沙灘、灌木叢、椰子樹。
他眼睛大抵是能看見了,但看得很模糊,還沒恢復完全,他欣喜若狂,立馬站起身去找北梔:「梔梔,你在何處?我能看見了——」
「肖城哥哥!逃!快逃
!」前面響起撕心裂肺的女子慘叫,蘇南枝舉起匕首,腹部中了一刀,直指著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刺客。
蕭沉韞渾身如遭雷劈,無數恐慌漫上心頭,他不敢相信,昔日裡那麼嬌瘦溫柔的小姑娘,是經歷了何種劇痛,才會發出如此慘叫!
當他五內俱焚,瘋了似的追上去時,只見那群殺手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