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進了別院書房,緊閉門窗。
蘇南枝拆開信封,有張人像:男人身穿黑色魚尾服,臉戴黑金面具,而面具圖騰是怒呲獠牙的金色惡龍。
這圖騰過於詭異,而顯得駭然。
「他,可是皇后的得力心腹。」宋佳月蒼白唇角微勾,在屋中踱步,「極少數人知道皇后在圈養黑金面具死士,但卻沒人知道,黑金面具其實是此人幫皇后建立起來的。」
蘇南枝攥著那張畫像,做一個聆聽者,聽宋佳月繼續道:
「除了太子、皇后之外,沒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像皇后影子般影藏在無為人知的暗處,如影隨形,幫皇后殺人、滅口,讓皇后雙手不沾血。」
「雅貴妃在生下七王之前,其實還生了一位三皇子,曾跌落荷塘溺死而亡,看似是意外,其實是他的手筆。還有曾扇過子珊公主的十一公主、深得聖心的十五小皇子、宋美人……全是他的手筆,是他幫皇后剷除異己,穩住了鳳位。」
蘇南枝心驚於宋佳月居然知道這麼多辛秘之事。
「這些,都是太子酒醉在床笫之上,對我說的。皇后也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我只是沒有證據!」宋佳月冷笑地鄙夷道:
「一個男人,不是太監,也不是宮人,四十多歲還沒娶妻生子,卻瞞著所有人隱藏在皇后身邊,你猜猜,這是個什麼道理?你猜猜,這尋不尋常?」宋佳月放聲譏笑,越說越激動,「說我放蕩、以色侍人,她呢,堂堂一國之後,在鳳鸞殿藏個男人,她就高尚的很嗎——」
春盛連忙死死捂住宋佳月的嘴,呵斥道:「宋佳月你瘋了嗎!你要瘋言瘋語的跟個癲子一樣,就滾出芸院,不要牽連我家姑娘!」
蘇南枝搖搖頭,示意春盛鬆手。
春盛這才警告意味濃重地指了指宋佳月。
蘇南枝屈指慢敲窗欞,徐徐道:「你知道這個男人的行蹤嗎?」
宋佳月眉頭緊蹙成川字,咬牙切齒道:「我若知道,我早就拿此事威脅左如月放我一條生路了,可問題是……此人如鬼魅一樣。二十年來,連和皇后日日用膳的太子,都沒見過幾次,我更是從未見過了。我只是從太子口中,無意得知的。」
蘇南枝心中思索。
宋佳月既沒有見過真人,也不知道行蹤的可信度有多高?
這個人,好不好找?
宋佳月似乎猜到了她的質疑,連忙拔高聲音道:「你信我,我會揪出這個人的。這個人絕對沒那麼簡單!從前我不敢深查,是我不想蹚渾水。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可現在……我一定要拉皇后下台!」
「我有辦法揪出這個人。」蘇南枝淡笑一聲:「不過你還是先擔心自己,能否躲過皇后的追殺吧,昨夜我命人抹去了你來芸院的痕跡,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沒幾日他們就會找到這裡。還是想想,你怎麼能正大光明地去東宮保胎生孩子吧。」
「我、我還能去東宮生孩子保胎?你有何良策?」宋佳月目光生輝。
「一步登天做太子妃是不可能的,徐徐圖之吧,先做個良妾。」蘇南枝粉唇揚起弧度,眸中升起一片沉冷,「好好待在芸院,我要出門辦事。」
今晨……
萬夫人竟然下帖子,讓蘇南枝去侯府商議婚期。
雖然,蘇南枝知道,這是父親將她託付給鎮國侯庇佑的一樁婚事,饒是先前陛下賜婚,她都沒什麼感覺,對成婚概念都很模糊,畢竟上輩子也沒嫁過人。
可萬夫人下帖議婚期,還真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待蘇南枝坐在馬車中回過神時,手中請帖已經被她煩躁地揉成了紙團,腦海里像走馬燈一樣,不斷閃過蕭沉韞的俊臉,揮之不滅,擾的她心神不寧。
她,其實虧欠蕭沉韞很多。
路過藥鋪時,蘇南枝買了很多昂貴滋陰生血的補藥,命人送去攝政王王府。
可轉念一想,尋常鋪子能買的補藥,王府也不缺吧?
蕭沉韞錦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