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狄錦姿抬起紅袖掩唇輕笑,「萬世子真是傻的可愛啊,敢不敢和本公主打個賭?賭南枝郡主心悅攝政王!這支紅杏還沒進萬家,就有出牆之勢了。」
萬琛遠聽女子這席話,忽然想起之前,與父親去攝政王府拜師,在屏風後看到的那雙與南枝一樣的繡花鞋……心忽然就跌入谷底。
他咬了咬牙,閉上眼沉默很久。
「萬世子不敢嗎?」狄錦姿笑眯眯道,「能容忍自己未婚妻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你是真沒出息又沒骨氣啊!」
「我信任她,無底線信任。」萬琛遠驀然睜眼,冷冷回懟,「她是本世子未婚妻!你不要胡說八道,紅口白牙污衊她!我跟你很熟嗎?憑什麼信你說的話?你算哪根蔥?」
狄錦姿臉色漸漸陰沉,微眯眼睛,隱忍著怒意。
萬琛遠嗤笑兩聲,做出一副地痞紈絝樣,挽起袖子道:「藩國公主,來大慶沒打聽本世子名號嗎?老子親爹十年前出征塞北,把你們北狄打的跟過街老鼠那樣,老子隨了親爹脾氣,有點暴躁還犯渾,你最好別來挑撥離間!」
「愚蠢!真愚蠢啊……」
狄錦姿下意識後退半步,咬牙罵兩句,帶著隨侍迅速離開了。
這種渾人,還是少接觸為妙。
萬琛遠慢條斯理放下袖子,眸光一點點黯淡,如行屍走肉般走進皇宮。
其實吧。
他不是傻子,他能感覺出來,蘇南枝並不喜歡他。
若非這樁不可抗旨的賜婚,他和她都不可能有交集。
她是前程錦繡、七竅玲瓏心的第一美人,他呢?他就是個屁!人人口中不堪的紈絝廢物。
萬琛遠坐在夜宴上,兀自喝了口悶酒。
蕭子珊穿著淡紫長裙,像一陣風似的跑去挽著蘇南枝:「枝枝!終於逮到你了!我去芸院找你好幾次,你都不在家,都沒人陪我看戲本子了!」
高台主位之上,左如月眼眸冷如刀地隨意掃了眼這邊。
蘇南枝秀眉微皺,面色始終掛著淡淡的笑,輕輕將蕭子炎的手鬆開:「公主殿下,夜宴要開始了。」
蕭子珊是左如月嫡女,也是蕭子炎親妹妹,單純爛漫,還不知道三者之間的仇恨糾葛,一個勁兒地拉住蘇南枝撒嬌:「你挨著本公主落座嘛。」
蘇南枝拗不過她,只好坐在她身側。
「我給南澈哥哥每三天寫一封信,寄往邊疆,在信中同他講京城趣事,可他卻一封信都不回我。」蕭子珊壓低聲音,有些幽怨失落地嘆息,「澈哥哥是怎麼回事?去了邊疆比在京城,還對我冷淡。」
兩世,蘇南枝都知道子珊喜歡大哥,而大哥對她卻很冷淡。
前世,大哥慘死沙場,子珊逃婚趕去邊疆,給大哥斂屍立衣冠冢,之後被抓去嫁到西戎和親,年僅二十六便鬱鬱寡歡而死。
挺心疼她的。
蘇家與左如月有血海深仇,可天真爛漫的子珊公主沒有錯。
蘇南枝搓熱她有些涼的手,嘆道:「大哥許是太忙了,沒來得及給你回信。」
「是嗎?」蕭子珊眼中升起希冀,「南枝啊,澈哥哥在那邊過得好嗎?」
「挺好的。」蘇南枝淡笑。
「那就好。」蕭子珊咧嘴傻笑。
她就像一個待君歸的小姑娘,深害相思,自從蘇南澈去了邊疆,她是坐也思君、行也思君。
蘇南枝心裡不是滋味,大哥不可能愛上子珊,可憾她一腔情深了。
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言地暢聊著。
有一宮女忽然走來,附在蘇南枝耳邊道:「南枝郡主,攝政王在御花園蓮池等您。」
她特意轉頭看了眼這宮女,面生得很,目光冷幽幽地勾唇:「我找不到蓮池,勞煩姑娘帶個路。」q
宮女猶豫了下,點點頭,一路領著蘇南枝朝御花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