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枝定睛一看,竟然是……
蕭沉韞?!
「你們進宮時便被本王發現蹤跡。宋姓殺手回來了,本王讓溫言斐、余曄潛伏在鳳鸞殿附近。」蕭沉韞低聲說完,地道里又響起兩道腳步聲。
蘇南枝眼疾手快地將蕭沉韞拉進床底。
床底太窄、太矮,只能容納一人,必須擠在最裡面的貼牆位置,才不會被發現。
蕭沉韞與蘇南枝身軀重疊,一起擠在貼牆的位置。
蘇南枝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手指緊緊抓地。
蕭沉韞高大頎長的身段,猶如小山堆般,將她嚴嚴實實罩住。
二人身軀貼的很緊,嚴絲合縫般挨著才勉強藏住,蕭沉韞俊臉靠在蘇南枝的左肩上,蘇南枝手心出汗,緊張地屏氣凝神。
隨著宋晨雲腳步漸來,四周的燭火也緩慢點亮。
朦朧昏黃的燭火,像是給地室蒙上了一層影影綽綽的霧氣。
戴著黑金惡龍獠牙面具的宋晨雲,攙扶著左如月走下石階:「娘娘何必來這陋室……」
「來看看你冬天的被子厚不厚,睡著冷不冷。」
左如月環顧四周,摸了下那冷涼的薄被,「地下本就陰冷潮濕,都入冬了,怎麼還蓋這麼薄的夏被?本宮讓雲梔給你添床上好的冬被。」
宋晨雲扶著左如月坐在木凳上:「娘娘只有心煩時才會來地下,找奴才議事。」
此處是地室。
只有二人的地室,沒有那麼多皇宮規矩,也沒有那麼多雙眼睛時時刻刻盯著她,巴不得她行差踏錯。
兒女的忤逆、妃嬪們找的麻煩、丈夫的冷漠……
在地室中,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
這也只是她循規蹈矩的三十年裡,少有的放鬆。
左如月卸下了沉重華麗的鳳袍,宋晨雲眸光微暗,將鳳袍小心地搭在了衣架上。
「很累嗎?」宋晨雲看著滿臉疲憊的左如月。
左如月穿著白色中衣,皮膚臉蛋光滑雪白,完全不像四十多歲的女人,可她臉上的飽經滄桑又像極了中年人。
她躺在貴妃椅上,宋晨雲進屋去找毛毯給她蓋上,怕她著涼。
「晨雲。」左如月平淡地看著男人,「我十五歲那年,用八兩白銀將你買回左府做護衛,後來我愛上了蘇正,又被逼著嫁給蕭睦,你陪著我三十年了。」
沉默少言的宋晨雲點頭:「皇后給的月銀豐厚,待奴才很好,所以奴才甘願為皇后出生入死。」
也……甘願做你的裙下臣。
左如月有些惱:「不要在本宮面前自稱奴才。說了很多次了,為什麼記不住?」
宋晨雲跪在她面前,臣服地低下頭:「我記住了。」
左如月帶著金黃牡丹的甲套,輕輕撫上他的面具:「想要嗎?」
宋晨雲似乎沒聽懂,有些不理解地皺眉。
「本宮。」她一字一句道,「想要嗎?」
宋晨雲懷疑自己聽錯了……
亦或者他覺得,左如月說錯話了。
左如月站在他面前,拉開了腰間帶子,解開中衣,面無表情地淡淡道:「本宮和陛下已經快一年沒有床笫之事了……」
這麼刺激?
蘇南枝和蕭沉韞在床底下,只覺得這些對話像火藥一樣,像要炸開他們耳朵似的。
親眼目睹,皇后不甘寂寞,和暗衛偷情?
蕭沉韞伸手捂住蘇南枝看直的眼睛。
其實左如月可恨又可悲,丞相之女,智賢皇后胞妹,年輕時愛上俊公子,卻被父親當做延續家族榮耀的籌碼,逼她嫁給姐夫當繼妻。
但丈夫從來不愛她,甚至十多年來在床笫之事上,都會喊她姐姐名字,後來她生下不愛之人的女兒,兒子不爭氣常年惹禍,麻木地當了皇后多年,怕被人威脅而提前殺死了不少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