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車內聽著外面的風雪聲,雖然靜默不言,可各自都很心安。
「王爺看到那張宋晨雲的畫像了吧?」
「嗯。本王已著人去查宋晨雲的身份背景。」蕭沉韞道,「待我們從塞北回京,應該就會有消息。」
馬車行至北部道時,風雲變幻,沿路的風雪越來越大,逐漸迷人眼,看不清前路。
若非官路開闊,地勢平整,蕭沉韞熟悉此路,還真不敢冒然前行。
蕭沉韞將暖手爐塞給蘇南枝,又拿起衾被給她蓋住,用毛毯將嬌瘦的蘇南枝裹成大粽子那樣,耐心細緻地叮囑:「別著涼。雖然備了傷寒藥,但塞北很多地段都荒無人煙,除去馬車,連個歇腳的屋舍都沒有。若是生病,會很嚴重。」
蘇南枝溫順乖巧的像小貓,輕輕點頭。
馬車很大,四匹駿馬拉車,車內安設邊幾、小書桌。
蕭沉韞將幾條毛毯平鋪在地板上,便可躺著睡個好覺,不然一路舟車勞頓,坐著可遭不住。
他將蘇南枝抱下來放在毛毯上,用衣服疊了個小方枕,給她枕著。
「王爺,不休息嗎?」
女子躺在毛毯上,仰起出水芙蓉般清雅美麗的臉看他,烏黑青絲四散在雪白的毛毯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水靈靈的,像漾著清潭泉水,說話間,皓齒櫻唇飄出幾絲熱氣。
蕭沉韞收回有些被驚艷到的目光,喉結微動,躺在了她身側。
兩個人背對背躺在毛毯上,良久都沒閉眼。
蕭沉韞有些後悔,為什麼躺下來的時候要背對背,但又不好現在轉過去。
在他心思百轉千回時,身邊響起衣料拂過毛毯的簌簌聲,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蘇南枝側過身子平躺,看向脊背僵直的男人,輕輕拍了拍他肩膀。
這一拍,蕭沉韞也轉身:「怎、怎麼了?」
「我看王爺好似有些不對勁,耳垂通紅,脖頸也紅,誒,怎麼說著說著,臉也紅了,是不是著涼發燒了?」蘇南枝玉手去摸他額頭,「不燙啊。」
「……」蕭沉韞呼吸略粗地咳了聲,「有些熱。」
蘇南枝擔憂地摸了摸他冰涼的手背:「這樣的風雪天還熱?可你手很冷啊……」
蕭沉韞心跳加速,一陣陣心悸,仿佛有電酥酥麻麻地湧上後腦勺,反手抓住她的皓腕,暗啞著嗓子,溫柔低聲輕哄:「別亂動,乖乖睡覺。」
不知為何,蘇南枝感覺他眼底壓抑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欲。
他看她的眼神,是如此不清不楚,如此複雜晦暗,如此深邃又溫柔。
像千萬璀璨的星空,會忍不住沉淪其中。
蘇南枝心跳如鼓地閉上眼睛,像中了魔咒似的,鼻尖皆是男人那股子清冽冷木香。
約莫又行了好長一段路。
「嗚嗚嗚……」
車外的風雪裡似乎摻雜著痛哭聲。
蘇南枝那點朦朧睡意全無,忽然警惕起來。
「嗚嗚……哇……嗚嗚嗚……」
不是幻覺。
是真真切切,有人在雪地里哭泣。
「王爺聽見了?」
「嗯。」
蘇南枝掀開毛毯坐起身,蕭沉韞輕輕推開條窗縫。
只見風雪中,有一老嫗懷中抱著個小嬰孩,正在枯樹下嚎啕大哭:「誰來救救我們啊……」
她懷中嬰孩面色發青,像是死了。
待蕭沉韞還沒反應過來時,蘇南枝已經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四周皆是茫茫無際的風雪,寸草不生,廣袤天地籠罩在一片冰冷刺骨中。
她一邊走一邊脫下稍微溫熱的大氅,毫不猶豫地披在老夫人身上,蹲下來問:「婆婆可是遇到了難處?」本章未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nbp;見苦難而心生慈悲
背對她的老嫗被這如天神降臨一般的關懷問話,驚喜的語無倫次,連忙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