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劉景陽的生辰宴,緊跟著便是新年。
今年冬的氣候比較寒冷,常潤之剛看完採買炭火的賬本,又派人去貴太妃那邊,問貴太妃取暖的炭火是否夠質夠量。
貴太妃抱著劉景陶親自過了來,笑著對她道:「這府里的事情你都處理得挺好的,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就好。」常潤之笑道:「今年不同往年,新年一應準備都要更加高一個檔次。我就怕哪兒做得不到位,讓人瞧了笑話。」
貴太妃安慰了她一番,常潤之又提起給貴太妃娘家人送年節禮的事兒。
貴太妃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方才搖頭道:「那倒不用了。」
常潤之遲疑道:「母妃從前是後宮嬪妃,不好將娘家人當做娘家人看待。如今您出了宮,受王爺奉養,這往娘家送年節禮,倒是不用太過擔心會壞了規矩。」
&不是那個意思。」貴太妃淡淡笑了笑:「我這些年,都沒有和娘家有過什麼來往聯繫,何必現在又添這麼一門親戚。」
常潤之便笑道:「正是因為母妃從前沒與娘家人走動,這會兒才要補起來啊。」
&用了。」貴太妃淡淡道:「雖說先帝在時,我坐到貴妃這樣的高位,但我娘家畢竟也不是什麼權勢人家,只是個普通人家罷了。我也打聽過,在當地,當地的官員看在是我娘家人的份兒上,有給他們幾分照顧。既能讓他們安穩度日,便不用再以我的名義,和他們聯繫了,免得給你們添麻煩。」
&妃,這不算什麼麻煩,誰家不走親戚啊?」常潤之有些不理解,貴太妃這樣是否有些太過敏感了。
貴太妃見她面露疑惑,不由道:「其實說白了,之前幾十年,我富貴了也沒有和他們聯繫,如今也不想打破這樣的關係。我每年有定期給他們送些銀子,銀子數量也是基本沒變動過的,就不用送什麼過年禮回去了,免得他們……黏糊上來。你懂我的意思嗎?」
常潤之恍然大悟,不由好笑道:「母妃這也太見外的,便是您娘家子侄、侄孫的,只要有出息,哪怕是尋上京城來奔前程,我與王爺幫一幫忙,那也是應當的。您何必這樣小心翼翼的?這不算給我們添麻煩。再者,提攜有志之士,本就是該做的事兒,也不用計較是否是本家之人。」
貴太妃嘆息一聲:「你大度,覺得這沒什麼,可我卻不想如此。」
貴太妃看向常潤之,輕聲道:「你家王爺的立身之本,不在引薦有才識之人給新皇,而在全心全意為新皇辦差上。即便是我娘家人,有那本事來京城,考科舉也罷,經商出彩也罷,那也是他們的事兒,小九不能去摻和。一旦沾染上這種人情關係,在新皇眼裡,那他就不『純』了。而新皇要的,是小九做一個捍衛《大魏律》的純臣。」
這就好比現代的大法官一樣,要是審案過程中,摻雜了人情關係,那心裡的天平,總會左右傾倒,勢必會影響到心裡的判斷。這對於查案辦案,的確不是件好事。
常潤之聽明白了貴太妃的意思,見她說得慎重,忙應了下來。
貴太妃鬆了口氣,又恢復了笑模樣,低頭輕輕挨著劉景陶的小額頭,道:「陶陶,今年和奶奶一起守歲哦,開不開心呀?」
劉景陶咯咯笑起來,白嫩嫩的小手抬了抬,因為穿得多,顯得憨胖憨胖的,粉粉的小唇微張,露出上方兩顆米粒一樣的小牙,「噗噗」地跟著貴太妃重複:「心>
貴太妃便樂得跟個孩子似的,身後伺候的人也你一言我一語地湊趣兒。
大年三十這天,劉桐攜妻帶子,進宮參加皇家家宴。
貴太妃也跟著一道來了,一路上抱著劉景陶不撒手。
到了宮門口,一家人按照宮規下了馬車,接受過宮門口侍衛的一番盤查後方才得以進宮。
常潤之疑惑地輕聲道:「感覺今兒宮門口的守衛比往常嚴格啊。」
劉桐面上一頓,隨後輕聲道:「今年是新皇登基第一年,自然各處守衛都要嚴厲些。」
常潤之覺得這解釋有哪兒說不通,但她倒也不多話。
守衛嚴格也沒什麼不好的,安全性還能提高兩分,她對此自然不會有意見。
進得宮內,常潤之帶著劉景陵和劉景陶去了後宮,劉桐則帶著劉景陽去見泰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