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越問:「走了麼?」
秦望舒頷首,「走了,走時好像還有點遺憾,你們不會真的有一腿吧?」
「方才還有誰進去?」陸行越不答反問。
「還有方四,那個滿腦子吃喝嫖賭的蠢貨,他比你家夫人進去的還早,似乎在裡面鬧了一陣。」秦望舒不屑地撇撇嘴。
「你要下去找你家夫人麼?」秦望舒這人變臉速度極快,這會兒又笑吟吟的了。
陸行越沉默半晌,搖搖頭。
「方才交代你的事,別忘了。」
秦望舒扇尖點了點下巴,「不是我說,這事你查了這麼多年都沒查到一點線索,要麼是實在見不得人,要麼是這件事背後的水遠比你想像中的渾,你一定要追查到底麼?」
他眸光微沉,語氣也正經了些,「行越,你我是兄弟,你別嫌我話多,我覺得你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何必對過去耿耿於懷?」
「人若無根,與浮萍何異?」陸行越淡聲道:「若我早知」
早知什麼,終究沒說出口。
他面色黯然一瞬,又很快恢復了冷漠,沉默地注視著人來人往的長街。
秦望舒嘆息道:「成吧,拿你沒辦法,我會繼續查的,有什麼線索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多謝。」陸行越轉過身來沖他做了個長揖。
秦望舒趕緊閃身一躲,「你別折我壽,有這份心,你不如多給我點銀子。」
陸行越剛想答應下來,耳邊忽然響起了周全的話:「主子,夫人看了庫房後,嫌你窮呢。」
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別開臉,「該是多少就是多少。」
秦望舒:「???」
「你怎麼這么小氣?」
「嗯。」陸行越坦然應下。
秦望舒:「」
不等他找話噎回去,陸行越忽然轉了回去,不錯眼珠地盯著首飾鋪的門口。
秦望舒眯起了眼,鬼鬼祟祟地伸長了脖子。
首飾鋪子裡走出來一行人,沈嵐歲和掌柜的說完話轉身放下了白紗,明艷的臉一閃而過。
兩個丫鬟撩起馬車帘子,她就俯身進去了。
掌柜的站在門口激動地搓了搓手,馬車走遠了還不肯回去,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嘖,遇到什麼喜事了這麼高興?」秦望舒摺扇輕搖,「不過有一說一,令正比前一位好看多了。」
提到先夫人,陸行越的神色就很微妙,他看著馬車消失在街角,收回視線,「我回府了,銀子會派人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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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嵐歲坐在馬車上,消化著從掌柜那兒來的消息。
自打方永年和沈惜昀成婚,每隔一段時間他喝了酒就要來鬧一場,一開始還有所收斂,只是要錢,後面就開始獅子大開口。
要來的錢也不是給沈惜昀,而是去花天酒地,不知道塞給哪個妓子了。
這是她不解的地方,雖說伯府如今沒落,但好歹還出了個沈修志,離徹底落魄還遠著,沈惜昀又是許平嫣所出的嫡女,怎麼會嫁給這麼個紈絝?
難道成婚前大夫人都沒查過麼?
沈三青會賣女兒,大夫人可不是那麼好脾氣的,怎麼會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百思不得其解,沈嵐歲乾脆放一邊不想了,她剛和掌柜的談了鋪子接下來的發展,給了他一份簡單的計劃書,又給了幾張她畫的樣式,讓他找工匠打出來試試水,如果效果好,她再繼續畫。
掌柜的也是個有頭腦的,一點就通,還非常支持她,兩人一拍即合,所以沈嵐歲才能這麼快出來。
馬車晃晃悠悠往西街去,沈嵐歲掀開帘子往外看了看,隱隱有種被窺視的感覺。
她皺了下眉,轉頭往後望去,卻沒看到什麼,「錯覺麼?」
「怎麼了夫人?」車夫聽到動靜問了一聲。
沈嵐歲又感覺一下,搖搖頭:「沒事,這邊人多,慢一些,別碰到人了。」
「是。」
之後沈嵐歲又往外看了幾次,都沒再察覺到那道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