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懷疑她。」陸行越語氣篤定,「她不是那樣的人。」
「那就是懷疑大公子要挖你牆角?」周全摸了摸下巴,「大公子對夫人的態度確實有些不一樣,但也不能因此就斷定他不安好心吧?他對其他人不也這麼溫柔?」
「所以才讓你去查。」
陸行越面如覆霜,「這件事查仔細些,若是讓第四人知道了——」
言未盡而意已至。
周全一個激靈,立刻挺直腰板,「屬下明白,主子放心!」
陸行越擺擺手,他就出去了。
偌大的書房裡就剩陸行越一人,他坐在書案後,提筆想練字,腦中不由得閃過了沈嵐歲的步搖。
緊接著又想起了陸明朝伸出的手。
他垂下眼帘,落筆時稍重。
沈嵐歲去小廚房逛了一圈,見了廚娘吃了幾塊點心後心滿意足地回了臥房,剛走到門口就被人叫住。
「三嫂!」
沈嵐歲詫異回眸,「景止?」
「看到我很驚訝?」
陸景止帶了兩個丫鬟快步而來,手裡還拿了兩份請諫。
一身嫩黃色的衣裳襯得她嬌俏可人,笑起來時頗為秀麗,像一隻誤入的蝴蝶。
沈嵐歲對她印象不錯,笑著說:「確實很驚訝,但更高興,進來坐。觀春,上茶。」
「是。」觀春匆匆去了。
沈嵐歲與陸景止在榻上坐下,陸景止也不賣關子,遞給她一張請柬說:「這是方才公主府的人送來的,哥哥們那邊都收到了,你的在我這兒,我順道給你送過來。」
「公主府?哪位公主?」
沈嵐歲接過請柬,先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菊香。
「是容昭公主。」
陸景止有些興奮地說:「容昭公主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端莊美麗,風華無雙,是公認的陽都第一美人。不過她性子有些驕矜,很少與誰交好,這次忽然要辦賞菊宴,確實有些奇怪。」
沈嵐歲來了興致,「怎麼個驕矜法?」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問問三哥或者周全,三哥經常入宮,宮裡這些主兒他都很了解,周全跟著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陸景止忽然湊近,低聲問:「你和三哥怎麼樣了?他會去麼?」
「等他回來我問問他。」沈嵐歲莞爾,「你倒是不怕他。」
「沒什麼好怕的,我反正不信什麼克妻不克妻的,我與他疏遠只是不想讓夾在中間尷尬。」說著她沖沈嵐歲眨眨眼,「三哥對你好麼?」
沈嵐歲學著她的樣子眨眨眼,「你呢?他對你好麼?」
陸景止嫌棄地往後撤了撤,「套我話是吧?」
沈嵐歲無辜攤手,「這叫交換。」
陸景止譴責地看了她一會兒,無奈道:「行吧。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觀春進來上茶,陸景止喝了一口看向軒窗外,陷入了沉思。
「我很小的時候三哥不是這樣的,他對我很好,不愛說話,但有求必應,我想做什麼他都答應,還給我買糖人。」
「可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一切就都變了,他比以前更沉默,我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再見到他,後來他再出現,就像變了個人,不再親近我,也不再親近爹娘,我問大哥,大哥不知道,問娘,她讓我離三哥遠點」
陸景止嘆了口氣,轉過來時眼睛都黯淡了些。
沈嵐歲腦中飛快地閃過了什麼,她沒抓住。
「許是遇到了什麼事,他從未與其他人提過?國公對他的態度有變化麼?」
「父親對他一直都很好,如果說三哥在這個府里最信任誰,那一定是父親。」
沈嵐歲點點頭,「有機會我去問問。」
兩人又東拉西扯說了些閒話,陸景止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賞夏稀奇道:「夫人與小姐竟然很聊得來。」
「不奇怪。」沈嵐歲指尖撥弄著窗邊擺著的粉菊的花瓣,輕聲說:「府里就我們兩個年紀相仿,她平時有話不方便和兄長大夫人他們說,想必也是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