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越封王之後又閒不下來了,不斷有人登門拜訪道謝,有些以前不對付的人見到他也開始巴結。
身份變了,職位也得變一變,親王還管錦衣衛就不太合適了,不等惠安帝開口,陸行越主動辭去了北鎮撫使一職。
惠安帝也沒說什麼,正好禁衛那邊空出了個副缺,就讓他頂上了,負責宮內巡防。
沈嵐歲也被迫忙了起來,請柬一封接一封送來,在案頭堆起高高一摞。
好在她如今是親王妃,不願意去隨便找個藉口推了就是。
今日又一堆請柬送來,觀春整理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字,抽出來一看,發現是武安侯府送來的,她想了想問正在看醫書的沈嵐歲:「夫人,武安侯府送了請柬,你要看看麼?」
沈嵐歲恍然想起之前答應沈惜昀的事,立刻坐起來:「我看看。」
觀春就把請柬給她了。
沈嵐歲掃了一眼,果然是沈惜昀送來的,她笑了笑,「這封留下,你去庫房挑幾件貴重的寶貝裝好,屆時我好送去武安侯府。」
「夫人真的要去?奴婢聽說武安侯府正亂著呢。」觀春小聲說。
沈嵐歲莞爾,「亂我才要去。」
觀春:「啊?」
*
兩日後沈嵐歲帶著觀春和賞夏乘馬車浩浩蕩蕩去了武安侯府。
武安侯去外地辦差尚未歸來,只有侯夫人帶著家中女眷出來迎接,沈惜昀本來站在邊上,侯夫人見英王府的馬車過來了,後面跟著一行高大侍衛,立刻招招手對沈惜昀道:「惜昀啊,你過來些,站那麼遠做什麼?」
沈惜昀暗覺好笑,卻沒表現出來,乖順地站到了侯夫人身邊,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帶了幾分深意。
很快馬車停穩,沈嵐歲扶著觀春的手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沈惜昀,兩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侯夫人熱情地迎上來,拉著沈嵐歲好一頓夸,沈嵐歲全程微笑,時不時答兩句,態度不熱情也不冷淡,侯夫人反而覺得她不好拿捏,態度越發恭敬。
沈嵐歲給面子去前廳坐了片刻,便提出要和沈惜昀說說體己話。
侯夫人看了沈惜昀一眼,用眼神示意了一番,笑著說:「你們姐妹難得見面,確實該好好說說話,去吧。」
沈惜昀便帶著沈嵐歲去了自己的院子。
兩人在前面走,丫鬟們遠遠地跟在後面,聽不到她們說什麼,沈嵐歲也沒了顧忌,開門見山地問:「你讓我來,就是走個過場給你撐腰?」
沈惜昀拂開攔路的柳枝,低聲道:「這還不夠麼?只要你在人前表現出一點對我的關心,她們都不敢再擠兌我。」
「你怕人擠兌?」沈嵐歲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有孕在身,誰敢給你氣受?」
沈惜昀腳步微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這一胎還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女孩,少不得要被她們笑。」
「她們」指的就是那一屋子的妯娌和侯夫人。
武安侯多情好色,後院一堆姨娘小妾,庶子庶女一大堆,成婚後人就更多了,都住在一個屋檐下,摩擦少不了,為了爭那點家產,個個使盡了渾身解數,侯夫人雖為正妻,卻不怎麼得武安侯喜歡,所以對子嗣格外看重,知道自己二兒子不爭氣,就指望沈惜昀肚子裡的孩子爭氣。
「笑就讓她們笑,女孩沒什麼不好,起碼貼心,若是生個像武安侯和方四的兒子,那才是造孽。」
沈嵐歲話說的直白,沈惜昀被逗笑了,「你說的對,女兒也無妨,大不了再生一個。」
「所以你找我來是為了這個?」沈嵐歲挑眉。
沈惜昀推開臥房的門,點點頭說:「這也是侯夫人的意思,她聽聞你醫術了得,知道自己請不動你,就讓我來,想請你幫忙救救方四。」
門一開一股濃郁的藥味就飄了出來,嗆得人頭暈。
沈惜昀面不改色道:「藥味不好聞,你且忍忍。」
沈嵐歲點點頭,「無妨。」
「你們在外面守著,別打擾王妃治病。」
沈惜昀威嚴地看了眼後面的丫鬟婆子,隨後一把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