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嵐歲:「」
說實話,你現在這樣挺像的。
但她不敢說,總覺得說了陸行越會更生氣。
四目相對片刻,陸行越勉強按捺下了火氣,正要轉過頭,沈嵐歲忽然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但我更擔心你。」
看著她乾淨的眼,陸行越忽然意識到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不是有意的,卻總能一瞬把人的火勾起來,下一刻用無辜卻窩心的話把人安撫好。
遇上她,只剩滿心無奈。
陸行越手慢慢放鬆,垂下眼帘道:「這世間會巫蠱之術的人不多,之前江湖鬧過一次巫蠱害人的大案,兇手被朝廷抓到後原準備押送回陽都,結果半道被劫,那人不知所蹤,朝廷和江湖眾人布下天羅地網都沒抓到他,至今下落不明,若是他的蠱蟲現世,無人可解。」
沈嵐歲心道那人不是失蹤,是被面具人抓起來了,現在骨灰可能都讓人揚了。
她按著陸行越的手動了動,溫聲道:「神醫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超的醫術,顯然天賦異稟,她說無妨想必是有應對法子的,若實在不放心,三日後派人去看看她就是。」
陸行越深深地看著她,沈嵐歲這次不閃不避,任由他看。
看起來確實沒什麼問題。
陸行越心下稍安,又看了眼紙上的字,譏笑道:「真是難為他們了,要害我還兜這麼大個圈子。」
低垂的長睫遮去了他眼中濃厚的殺意,沈嵐歲沒看見,她單手撐著下頜,蹙眉沉思,「他害你卻不要你的命,只要廢了你的腿,什麼人見不得你站起來?」
陸行越搖搖頭,「這世間沒有專門對腿起效的毒藥,只要入體,或多或少會對其他地方造成損害。」
沈嵐歲一愣,是啊,治病的藥尚且還有三分毒性,何況本就是毒,怎麼可能只對腿有害?
「誰這般下作?」她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人,「會不會是大夫人?」
畢竟她連一個無辜的人都能殺,前科擺在這兒,而且她看不得陸行越好,這事她絕對做得出來。
可在國公眼皮下又不敢做的太明顯,所以只能廢陸行越的腿。
念頭一閃而過,她又搖搖頭,「不對,她能接觸到蠱蟲麼?還派人威脅神醫,她哪來那麼多人手?買兇?」
陸行越沉吟不語。
他身為錦衣衛鎮撫使,得罪的人不計其數,想害他都得排隊。
一般都是直接沖他項上人頭來的,廢腿這種迂迴曲折的,不像尋仇,更像是忌憚。
「難道是穆崇安?」沈嵐歲遲疑著又否了,「也不像,他不是個好東西,但他若出手,肯定不會這麼輕。」
陸行越失笑,「不希望我站起來,無非是怕我站起來後威脅他們的利益。」
言罷,沈嵐歲忽然看了過來,兩人對視片刻,不約而同想到了什麼。
「錦衣衛!」
「錦衣衛。」
話落,兩人相視一笑。
「這叫什麼?心有靈犀一點通麼?」沈嵐歲掩唇笑了起來。
「是。」陸行越也彎了彎唇,但很快就被深重的猜疑壓下去。
「你瘸著腿的時候陛下並未直接下令撤了你的官,說明他還是想重用你的,也在等,若是你好了,便可官復原職,繼續為他效力,那之前暫代你的北鎮撫使要怎麼辦?」
沈嵐歲腦子轉的飛快,低聲道:「錦衣衛的人倒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綁了神醫給她下蠱。」
陸行越不動聲色地把人在心裡過了一遍,緩緩搖頭,「錦衣衛里無人會蠱,玩弄巫蠱之術是大忌,查到便是凌遲處死的下場,所以錦衣衛里查的比哪兒都嚴。」
「不是他,那還能有誰?」沈嵐歲苦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現在的線索太少了,不過既能拿到蠱蟲又能驅使一幫高手的人,非富即貴,你往後要多加小心。」
陸行越看著她覆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反握在掌心裡,沉聲道:「我知道。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你也別太擔心。」
說著他又看了眼自己的腿,「今日神醫給我治療後,我明顯感覺右腿溫熱舒緩,已經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