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想哪兒去了?我對陸行越從來都只是欣賞而已。」容昭仰面躺在皇后的腿上,說著頓了下,抿了抿唇,「當然他那張臉確實也不錯,但我真的真的對他沒有男女之情,當初看中的也是他的身份罷了。」
皇后見她神色坦蕩,不似說謊,放下心來,「那就好,若你還對他念念不忘,本宮真怕你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怎麼可能呢?我堂堂嫡公主,天下兒郎任我挑選,我何必自降身價去與人搶丈夫?」
容昭想起什麼,眼神又黯淡下去。
她不想搶,卻也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
皇后轉而又問:「那你喜歡的是誰?」
容昭沉默片刻,轉身伏在她的膝頭,低聲說:「母后,女兒喜歡誰都不重要,不是麼?尚公主看似風光無限,實則處處受制於人,我若愛他,絕不讓他受這般委屈。」
皇后撫摸她頭髮的手一頓,瞭然道:「所以他是有實權的。」
容昭:「母后,這個時候就不要這麼聰明了吧?」
皇后莞爾,隨即面色又淡下來,「當了駙馬就不能再掌權了,一輩子做個富貴閒人,胸有大志的男兒,確實不甘心。那究竟是他不願,還是你不願?」
「他願我也不願,我既心悅於他,自然希望他能一展抱負,青史留名,怎捨得馴鷹為雞,囚狼成狗?」
皇后一怔,心裡觸動,半晌輕輕揉了揉容昭的墨發,顫聲道:「吾兒,吾兒啊」
千言萬語,百般愁腸,最後只化作了這兩聲嘆息。
兩人今夜註定難眠,而同樣難眠的還有春華宮的那位。
貴妃本來早早就沐浴更衣準備歇下了,皇帝沒翻牌子,長夜漫漫,閒著無聊不如睡覺,結果剛躺下有點睡意,宮女珍珠匆匆進來。
「娘娘,御書房那邊傳來消息,陛下召見了明英侯和他的夫人,容昭公主也去了。」
貴妃瞬間驚醒,「你說什麼?」
珍珠聽話的重複了一遍,末了又道:「據說他們在裡面待了很久,最後三個人出來什麼事都沒有,現下已經各自散去了。」
貴妃立刻坐了起來,一掀帘子,面色凝重地問:「明英侯的腿如何?」
珍珠:「咱們的眼線說行走無礙,看著像沒受傷一樣。」
貴妃眉頭緊蹙,「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玉卓和本宮說計劃已經成了,他的腿怎麼可能一點問題沒有?」
珍珠當然不知道,只能在邊上站著,不敢隨便搭話。
貴妃思索半晌也沒個結果,咬牙道:「去給五殿下送信,明日讓他入宮一趟。」
「是。」
珍珠領命去了。
貴妃閉了閉眼,心知這條路走不通了,陸行越此子也不知該說他命硬還是運氣好。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人插進錦衣衛,讓她就這麼放棄絕對不可能。
思來想去,她還是起了拉攏的心思。
陸行越脾氣硬不好辦,但他夫人是小家子出身,區區一個庶女還不好拿捏?
眸光一亮,她心裡又有了計劃。
召來了瓔珞,仔細吩咐了一遍。
殊不知她想拿捏拉攏的人早就和她們結了仇,她的計劃還未施展,便已胎死腹中。
*
馬車在國公府角門停下,陸行越先下了馬車,站在車邊靜候,等沈嵐歲出來的時候伸出了自己的手。
沈嵐歲自然地把手搭上去,陸行越便立刻收緊,接過周全的燈替她照著腳下,低聲道:「慢些。」
陸行越到底是個成年男人,火力壯,在外面吹了那麼久的冷風,上馬車坐一路已經徹底恢復了,掌心熱的不行。
沈嵐歲握住甚至都不想放開。
她踩著矮凳小心下了馬車,見陸行越沒有放手的意思,就由著他去了。
周全上前正準備叩門,角門就從裡面開了,沈嵐歲抬眸一看,就對上了觀春賞夏穆朗等人擔憂的視線。
大冷天的這些人也不知道在這兒等了多久,臉都凍紅了。
沈嵐歲心裡一熱,忍俊不禁道:「你們都在這兒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