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我聽說,郭雲心、孫友合對您一向恭敬,甚至以您為尊。眼下,他們身陷麻煩,您就真的絲毫不在意嗎?」白小升面帶微笑,詢問道。
沈培生也是報之一笑,「那有什麼辦法,我可是集團的大事務官啊,就算曾經跟他們有過一些接觸,又怎麼能公然包庇犯錯之人。」
白小升豎了個大拇指,似開玩笑道,「沈老這話在理,您不是要告訴我,不公然就可以包庇吧。」
「不可亂說,不可亂說啊。」沈培生笑盈盈,「小升啊,你對我方才的提議,怎麼看,你可願意。」
免費送你一份大禮,不做要求,只要一份「情誼」。
此刻的沈培生,敦和如一位溫純長者,似乎在提點晚輩。
「沈老您大公無私不說,還要額外送我一份好處。」白小升笑道,「不過這份好處,小升愧不敢當,也真的不敢接受。」
「您想,如果我接受了,那今日的郭雲心、孫友合,會不會是明日的白小升。」
「我自知比不了林鈺,更比不了您那些親近,什麼時候被當好處送人了,怕都不知道呢。」白小升幽默一笑,「我膽子可小!」
沈培生不急不緩夾了口菜,放進嘴巴里慢慢咀嚼,「你是信不過我為人,還是信不過我的承諾!」
「又或者不夠看重自己,竟然將自己,跟郭雲心、孫友合之流相提並論!」
沈培生看眼白小升,眼神誠懇又不乏複雜,「不足三十歲的大事務官啊,你這個年紀,你這個成就,就算在整個事務部歷史上,怕是也絕無僅有!你白小升不能等同於那些人,你是百年不遇的人才,妖孽!」
「我沈培生,生平沒什麼太大的愛好,就喜歡收些學生,悉心調教!就是惜才!」
「你可以去調查,我的學生,有任何一人可過得不好?!有的話,你盡可以來找我,羞辱我!」
沈培生懇切道,「小升,我年長你太多,也愛才惜才,所以想收你做學生。此後,你與林鈺都是我最重視之人,你可願意!」
門口站著的程琉,忍不住眼中浮現一抹驚異。
自家老師,雖然號稱桃李滿門,卻是沒有胡亂收入過一人!
值得他老人家看上,並且認可之人,現在越來越少!
「沈老說真的!」連白小升,似乎都有些動容。
「你答應了?」沈培生目光之中,隱隱期待。
「可惜!」白小升遺憾道,「您這個老師,我不敢認!」
「為何?」沈培生目光一奇。
「我怕我有一天查到您頭上,背個欺師滅祖的鍋。」白小升幽默一笑。
沈培生雙目微眯。
門口,程琉目光一寒。
被如此看重,卻又如此不識抬舉!
「小升。」
沈培生悠悠一嘆,低頭看酒杯,「你們年輕人啊,包括以前的林鈺也是。總覺得這個世界,不是黑的,就是白的,不死不休,總是厭黑崇白。總覺得憑自己一腔熱血,就有大好前程,就能闖出一片大好的輝煌,人前顯耀。」
「不是的,真不是的。」
「這個世界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早晚有一天你們會發現,沒有純粹的好壞。」
「正所謂好鋼易折,一味地板正,一味求『白』,那是很累的,而且那樣的人,其實下場並不好!」
「你,懂我的意思嗎?」
沈培生說完一番話,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看著白小升。
他的眼神卻透著一絲冰冷。
「我愛才,會給你們年輕人機會,但是你記住了,機會從來只有一次!」
沈培生耐心將盡。
白小升點點頭,「受教了,沈老。您知道尼采嗎?」
沈培生目光一奇。
「你凝望著深淵,深淵也在看著你。你凝望它,省視它,感受它。但是與此同時,它也在凝望你,省視你。它會改變你。那些黑暗,晦澀,隱藏著的東西,也許你認為你僅僅是省視,但事實上……你早已涉身其中,不能自拔。」白小升笑道,「您自認為看透黑白,不知道有沒有不自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