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澤沉著臉:「我不能替以前的她痛苦,但我想讓未來的她幸福。」
安易北的指尖顫了下,冷笑:「好啊,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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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飄著咖啡的香氣,兩人卻都沒動杯子。
安易北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夏夏不是安家的孩子,她是被我父親收養的。」
上來第一句,安易北就拋了個重磅炸彈。
盛以澤唇角微抿,神色冷寂。
「她當年是我父親的病人,送到醫院的時候,被折磨的快要死了。八歲不到的女孩子,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傷,被菸頭燙的,被皮帶抽的,被石頭砸的……瘦的還不到四十斤,不會說話,不會哭,連給她飯吃都不敢吃……」想起曾經的回憶,安易北身上浮現了濃重的殺氣:「你知道她為什麼怕貓嗎?說起來多可笑,她在孤兒院眼巴巴盼了好久,終於等來人收養她,可那個禽|獸,一直都在虐待她!」
「剛開始,還有鄰居街坊去勸,到後來,所有人都麻木了,無情的看著她被折磨,甚至連跟她同齡的小孩子都去欺負她!有一次,她撿了條流浪貓,小心翼翼的養著,把自己為數不多的飯給貓吃……結果被養父發現,當著她的面,把貓放進熱水裡燙熟,再拿刀解剖……」
聽到這裡,盛以澤握緊了拳。
他沒有想到,當年的安夏夏,會經歷過那麼喪心病狂的事!
「虐貓的過程被人用視頻拍了下來,當笑話發到了網上,結果一個愛貓組織出來抗議,糾結了一幫愛貓人士人肉到了她養父的家……然後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夏夏……」
想想都覺得悲涼,一個孩子被虐待到慘死無人問津,反而一隻貓卻能引起社會重視。
「之後,她被救了下來,送到了我父親在的醫院,她活下來了,醫院給她進行了心理治療,她的記憶永遠的停在了八歲之後,之前所有發生的事,她全都不記得了。」安易北點了根煙,火光亮了兩秒,又暗滅下去。
「治療好之後,按規定要重新送回孤兒院,不會哭不會笑的她,抱著我父親腿哭了好幾個小時,估計是潛意識裡對孤兒院有種恐懼。我父親心疼她,就收養了她,上學的時候,小孩子都笑話她笨……她受過刺激又失憶,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害怕,膽小怕事又愛哭……」安易北語無倫次的說著,見盛以澤紅了眼眶,心中多了些酣暢淋漓的痛快,終於,痛的不再是他一個人。
「你還要聽嗎?還想知道嗎?」安易北聲音帶著蠱惑,盛以澤聲調暗啞:「她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嗎?」
安易北露出一個嘲弄的笑:「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你呢?你覺得她應該知道嗎?」
八歲,按說是有記憶的,可安夏夏從小到大的表現,又不像是知道。
「如果她不知道,那就瞞一輩子。如果她知道卻裝不知道,我就陪她裝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