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福見春娘那股窩囊不知所措的樣,最終扔下一句,「我沒有你這個不孝的女兒,我就當你死了,以後不要進我家門」帶著家人走了。
當然,也帶走了那五兩銀子,正如夏沫所說,李然夫妻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李萬福也沒聽蒙古大夫的話去拿藥,反正在床上躺個幾天就能好,何必花費銀子呢。
春娘撲在床頭哭了一整夜。
長勝一邊打哈欠一邊勸解。
哭完的春娘直接發話,禁止長勝去找夏沫,她下定決心要好好冷一下這個乖張的女兒,不然以後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
但是長勝能聽她的話麼?
過了幾日,長勝偷偷的去找夏沫,告訴她自從李家人上次回去後,李萬福把李然看的緊緊的,李然根本沒辦法去賭,這次純屬他們起了壞心眼,以為他們家銀子多,才找著藉口來的。
夏沫驚訝,「你怎麼知道的?」李家人不可能把這些話拿到春娘家來說。
長勝得意的摸著小腦瓜子,「長木不是有很多小夥伴嗎?李家村的小三子過來玩的時候告訴他的,他給我說了我才知道。」
夏沫憤然,「怪不得上次沒拿到銀子也不肯走,原來是想來訛我們的。」
長勝點頭,「姥爺他們也太壞了,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們家來。」說完,又垂著小腦袋,低聲道,「姐,娘生你的氣,這麼多天了都還沒好。」
夏沫默然,「長勝,娘的性子…你得多勸勸她才行…我是出嫁的女兒,她可以不顧著我,你可是她的兒子,她怎麼也要顧著你一些才對。」夏沫摸了下長勝的腦袋,「不過長勝,你可不要學我,娘那邊,你還是要好好孝順她的,只是不要盲目聽從就好。」
長勝保證道,「姐,你就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分得清是非的。」
夏沫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你是不是想說你小時候不聽話不代表現在不聽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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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媽媽的傷總算好了,雖說走路沒有以前那麼順暢,可好歹能下地走路,能打掃衛生了。
夏沫忙把廚房的事情交給她。
都說廚藝是越來越好,可她在廚房鼓搗了這麼久,廚藝一點也沒有上升,每日全家人最煎熬的時刻就是吃飯的時候。
不吃,肚子會餓;吃,那真是難吃。
東媽媽被夏沫一番威逼利誘,早已經嚇得不敢生出什麼事情來,更是隱隱對夏沫奉承起來。就連夏沫每日往哪個菜多夾了幾次,都暗暗記了下來,一有機會就把那種菜式做了出來。
顏姐兒不管怎麼說還是個小孩子,柳氏不可能把心裡話全說給她聽。東媽媽是下人,受傷的那些日子又不能天天去看她,就等著東媽媽傷好痊癒,能和她說說話,排解排解心裡的鬱悶。
可沒想到這東媽媽好了後,嘴巴就像被毒啞了一般,問她三句才答上一句,不是『恩恩』就是點頭。
倒把柳氏氣得又在床上哎喲哎喲的躺了一下午,直到夏沫回家才慢騰騰爬起來做不舒服狀。
夏沫看了看,見她沒病便沒放在心上,照例檢查鵬哥兒寫的大字,顏姐兒背的論語。
過了幾日,就是學堂開學的日子。
家中根本沒人可以教鵬哥兒讀書之人,夏沫和柳氏商量了一下便把鵬哥兒送到了學堂去。有長勝在,加上他夏天得到的那個『小霸王』稱號,倒也不怎麼擔心有人欺負他。
柳氏當然是堅決反對,「鵬哥兒才多大,過了年才滿四歲,你就讓他和那群野孩子一起,要是被人打了怎麼辦?還有那什麼破學堂,全是些山野村夫,能學到學問嗎?」
夏沫才不管她,這件事情她直接拍板就可以了,只是摒著不想和柳氏鬧得更僵才跟她說一聲的。
鵬哥兒也想去學堂,至少遇到看不懂的段子,他可以找先生解答,況且學堂離家還有點遠,多走走路,也當鍛煉身體。
夏沫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給鵬哥兒縫了個小書包。
學堂開課那日早上,吃罷早飯鵬哥兒就背上了小書包,可那小書包一出現的時候,夏沫明顯的看見柳氏和顏姐兒眼中那股鄙夷的眼神。
夏沫只能自我安慰,她不是本地人,對女紅這玩意兒不精通也不奇怪。